莱恩王国的王都,罗兰城。
自打进入春天以来,这里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仿佛积攒着一场迟迟不肯落下的暴雨。
纽卡斯拖着醉醺醺的身躯,回到了他在中心城区的公寓。
他随手将那顶象征着体面的礼帽扔在衣帽架上,解开了勒得他几乎窒息的领口,一屁股坐进了皮革沙发里。
就在几天前,夏宫又开了一次会。 似乎为了彰显出市民的力量,威克顿男爵将6人席位扩大到了12人。 然而,他却并不看好威克顿男爵的改革。
因为唯一一个明白人也辞职了,在文化界颇有名望的弗格森教授彻底离开了这座城市,剩下的要么是自己这样看热闹的人,要么便是很用力参演的小丑。
就在平民们为了一块发霉的黑面包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这些所谓的市民们却为了乳鸽应该浓汤炖还是清汤炖争论了一整个下午。
甚至有人引经据典,试图从古籍中论证“烤乳鸽”才是符合骑士精神的烹饪方式,其余的烹饪方法都是亵渎。
纽卡斯必须声明,这并非是他的议题。 坎贝尔人虽然幽默,但这份幽默是私底下的,他可不会把那种搞笑的东西真拿到夏宫里去。
回想着刚才看见的种种,他的心中不禁感慨,弗格森教授还是伤害了这座城市太多。
表面上看,他的离开并没有给这座城市带来任何影响,毕竟那位先生手上一个士兵也没有。 然而自打少了他的骂声之后,十二位议员的道德水平几乎立刻发生了巨大的滑坡。
包括他自己。
他虽然没有发言,但他没忍住笑了。
不过笑归笑,纽卡斯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群人大概是疯了。
就连他这样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罗兰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堆满火药的密室。 如果不是还要赚钱,还要还贷款...... 他恐怕已经溜之大吉了。
就在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思考着如何应付今天晚上的应酬的时候,男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银托盘上放着一封精致的信函。
那信封上不仅印着带有暗纹的火漆,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氛味,与这满屋子陈旧的烟草味格格不入。
“先生,您的信。”
“放我抽屉里。”
“可是...... 这是玛芮·朗巴内小姐派人送来的信。 “男仆很隐晦的提醒了一句,暗示老爷这封信并不是那些市民们寄来的,也不是泥腿子们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