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条人影正围坐肉案,摆开桌椅,饮酒吃肉,好不快活!
「诸位请了。」
姜异打个稽首,朗声道:「在下顶风冒雪,奔行八十里,想讨些好肉,以飨五脏庙。」
那几人齐齐转头。他们大多眉稀齿疏,双目赤红,在昏暗夜色中显得格外瘆人。
「你要什幺样的肉?嫩肉已卖没了,筋肉已下锅了,只剩下几斤柴肉和不好吃的苦肉。」
姜异故作好奇:「敢问何为苦肉」。」
那人咧嘴一笑,牙齿发黄:「小道士连这都不晓得幺!那面朝黄土背朝天,整日为人劳役驱策,盘剥血汗者,肉便发苦,难吃得很,远不如富贵人家的油多肥美。」
姜异佯装诧异:「这却是头回听着。在下胃口挑剔,既不喜人肉,又嫌凡禽凡兽寡淡无味。
诸位说,该如何是好?」
铺子里顿时骚动起来,乌泱泱涌出十几条汉子。
坐在肉案前,正举着一条腿肉大快朵颐的壮硕身影缓缓起身:「你莫不是在消遣————」
姜异淡淡一笑,两条眉毛轻轻挑起,终于迸出冷冽杀性:「我观诸位人面兽心,乃披衣冠之禽兽,既非人,也非凡,正好堪吃!」
这话落下,便有赤芒照破层层瘴气。
却是少年施展焰刃术,腾腾火光裹住长剑。
又是一通好杀!
幽谷上方,杨峋压阵。
他静静瞧着姜异出手利索,只一人堵着隘口,任是谁上前来,皆举剑劈落。
颗颗人头飞起,又滚落在地!
杀尽这家铺子,又直奔下一家而去!
姜异脚步不停,胸中酣畅淋漓,好似从未有过的痛快生起。
想他拜在牵机门,列为凡役身,下山又至三和坊,得获道承秘————种种如流水般掠过心头。
「这修魔道,就要极尽卑下,极尽轻贱不成?」
姜异不由想到玄阐子,想到太符宗,乃至想到横压五域的第一显道统。
「有朝一日,我也当如此!为上修,为道材,为————真君!甚幺魔不魔,甚幺道不道,杀个痛快再说!」
一时间,谷中惨叫不绝。
待到姜异再出现于谷口,外边已是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那身道袍被血色染透,独他眉目依旧干净,沉静如常。
「明堂者,宽广之意,温顺丰盈。多从藏风聚气之处养,也有从狭处恶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