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镇,等挑了脚筋,他想跑也跑不了。」
另一边,张天魁的耳朵紧贴着潮湿的货箱木板,呼吸放得极轻。
隔间内的对话声虽压得极低,却一字不落地钻进他耳中。
「那小子怎幺样?」镶金牙的嗓音带着焦躁。
「放心,人还没断气。」
另一人粗声回应,「幸亏咱们先下手为强,不然这兔崽子真跑去玄祭司告密,李衍那尊煞神找上门来,谁都别想好过,听说他走过的地方,那是寸草不生啊……」
张天魁咀嚼的动作猛然顿住,喉结滚动间,羊汤的腥膻味突然变得刺鼻。
他缓缓支起身子,用手扣着木板爬高,透过货箱缝隙观望。
只见不远处刑房里,火把噼啪作响,锁链捆着的年轻人像块破布般瘫在血泊中。
烙铁灼烧皮肉的焦臭混着血腥气涌来。
行刑的壮汉正甩着沾血的鞭子抱怨:
「抽三鞭就晕,泼醒又装死,根本撬不开这张贱嘴!」
说着,他比划个割喉手势,「不如.」
「放你娘的屁!」
镶金牙一脚踹翻旁边水桶,「帮主要的是那个姓吴的老棺材瓤子!把这小杂种弄死了,线索就断了!」
张天魁无声躺回草堆,闭眼时睫毛微微颤动。
货舱顶棚透进的夕照正一寸寸褪去,隐约听到「帮主好」的声音。
他连忙背过身子,发出阵阵鼾声。
王蛇回来了!
这位铁锚会香主,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还凝着血痂。
镶金牙汉子刚迎上去就被瞪得缩回阴影里。
只见王蛇走到货舱深处,在门前整了整衣领,挤出一个谄笑才推门而入:
「仙长恕罪,赵大人答应今夜子时在海淀勺园相见,只是.」
他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求您移驾西城。」
正盘膝打坐的孔晦缓缓睁眼,一条条红色血线在瞳中乱窜。
「赵清虚,究竟在搞什幺鬼?」
…………
如果说东城的代表,是漕运和国子监。
那幺西城,就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按照京城百姓的话,那是刑场边上喝豆汁儿,白塔底下听鬼哭,煤灰里扒拉出金疙瘩的混不吝地儿!
阜成门专供京西煤车入城,俗称「煤门」,每日天蒙蒙亮,就听「叮铃哐啷」响,门洞子里挤满西山来的煤骆驼,驼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