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蝉,赵无咎微微摇头,开口道:「二位大人都是实在人,朝堂这些腌事,你们不必理会,都是为皇上效力,咱家也不会允许其他人来给你们添堵。」
监正元丰松了口气,侧身擡手道:「赵公公请。」
众人来到「天圆地方」格局的中央广场,赵无咎向前了几步,目光扫过周围大殿,又投向高耸的神像,嘴角勾起个满意的弧度:
「『燧轮水火真君』—好东西啊。圣上最近,可是时常向老奴提起这新晋书院祭奠出来的『新神」」
「元监正,严大人,不知可否借个清净地方,讨杯茶水喝?老奴,倒有几个小小的疑问,想请教一二。」
他话说得客气,但那股隐含的威压和背后的「圣上」二字,让元丰和严九龄心头那根弦,瞬间绷得更紧了。
「公公请。」
众人来到偏殿坐下。
待侍者奉茶后,元丰小心翼翼拱手问道:「赵公公此来,可是圣上有什幺叮瞩?」
「不急。」
赵无咎平静喝了口茶,「听闻十二元辰的李少侠也在书院,不妨将他也请来,到时一块儿说。」
元丰和严九龄听罢面面相,不知找李衍做什幺,但既然赵无咎已经说了,他们也只好照办。
李衍踏入偏殿时,脚步猛然停下。
他能感觉到某种威胁。
没有半点杀气,却像是踏入了猛虎领地,后背发凉。
擡头望去,但见阳光穿过雕花窗榻,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
监正元丰与严九龄分坐两旁,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而那位身着猩红描金蟒袍的司礼监大太监赵无咎,正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静静望着墙壁上悬挂的一幅《老子出函谷关》画。
听到脚步声,赵无咎缓缓转身。
那张枯稿如老树皮、遍布深褐色老人斑的脸上,一双眸子却锐利得如同淬过寒冰的黑曜石刀锋,精准地落在李衍身上。
没有摄人的气势外放,却让李衍骤然一凛。
这老太监..深不可测!
李衍瞬间警铃大作。
作为活阴差,他比寻常修士对气息更加敏感。
眼前的赵无咎,给他的感觉极其怪异。
外表是行将就木的老者,气血衰败,但那枯瘦躯壳内敛的「神」,却沉凝如巍峨山岳,带着一种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踏着累累白骨打磨出的冰冷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