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凝结出一抹更深的冷笑。
他目光如炬,依旧牢牢锁住一直沉默不语、面色沉静的周隐遥,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叩击声。
「哦?心怀慈悲护佑一方?」
李衍语调带着丝讥消,「好一个德高望重的周真人!那我倒要请教,既是如此德高望重、心系苍生,当初为何又要将扬州鼎的所在,泄露给螺阴那妖妇?!」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王鹿瞬间怒目圆睁,几乎又要发作,却被慕容燕死死按住。
周隐遥一直微阖的双目终于睁开,那双历经沧桑的眼中,没有慌乱,只有一丝沉重。
他放在膝上的枯瘦手指,轻轻摩着腰间那个刻着「煮」字的古朴葫芦。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道人开口道:「李道友所责,句句在理,贫道无言可辩。泄露扬州鼎之秘,确乃贫道此生难赎之过。」
他微微一顿,眼神中流露出深沉的无奈,「那螺阴——-手段阴绝毒辣。她探知贫道在江南尚存数名弟子传人,暗中设伏,尽数掳去,以此相挟。」
「此事也怪贫道,心存侥幸,想着那九鼎镇压之地,禁制森严,即便告知其方位,也未必能成事,况且不到两日后,扬州鼎便会离开。」
「然而待贫道救出弟子,却发现那妖妇竟已得手,事态失控至此,贫道难辞其咎,百死莫赎其过。」
言罢,缓缓起身,对着李衍微微一揖,从容不迫道:「如今悔之晚矣。贫道此番前来金陵,不惜暴露行藏,正是为弥补此过。拼着这条残存的老命,亦要寻得破局之机。」
他姿态谦卑,目光却坦荡而坚定。
李衍眼睛微眯,虽不说话,但身上冷意却消散不少。
慕容燕见气氛稍缓,立刻堆起笑容招呼道:「来来来,李少侠,先尝尝金陵时鲜,淮白鱼最是肥美。」
说罢,又岔开话题道:「还有个好消息,妾身知道林少东家与你们的关系,放心,他现在暂无性命之忧。」
李衍心中一动,直截了当问道:「慕容前辈费心了。只是李某更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幕后搅动风云,欲置林家于死地?又是谁杀了田千户?」
慕容燕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正色道:「此事在江南已非密辛。金陵地面,如今真正掌舵的是江南另外两家巨璧一—姑苏陆氏与钱塘谢氏。」
「这两家乃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