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平静的从梯子上下来:「管家,我……」
管家恍然:「是来要学银吧,前阵子老爷交代过这事,可你看我这脑子给忙忘了,这才没给你送去。」
他命人从帐房拎出一串铜钱来,应有三百枚:「省着点用啊,如今世道艰难,咱陈家也不容易。」
陈迹直到这一刻都还没明白,自己在这陈府里到底是个什幺身份。
远方传来马蹄声,嘈杂鼎沸的议论声也从翠云巷外飘摇而来:「陈家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这一去东林书院便是三年,回来竟有些认不出来了呢。」
「大少爷、二少爷生得越发俊俏了。」
陈迹看去,正见到两名年轻人骑白马穿进巷子,他们身穿青色锦袍,袍面上还绣着清幽淡雅的花纹,光是这绣工便知道价格不菲。
两名年轻人脚踩云头靴,腰带上各坠着一块青玉,胸前垂挂着珠玉坠领,面相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风姿卓绝。
管家凑上前去,笑着牵起缰绳:「东林书院学成归来,两位少爷今年会试必一鸣惊人!」
两位少爷跳下马来,将手里皮鞭递到丫鬟手上,笑着说道:「管家这几年倒是多了些白发,看来为府内操劳了。」
「哪里哪里,都是分内之事……老爷本在河堤上监修水利,前些日子听说你们要回,专程赶回来等着你们呢,快去给他问安吧!」
吵吵闹闹间,众人随着两位少爷一并进入府内,他们经过陈迹身边时竟一眼都没多看。
并不是故作姿态,他们似乎真的没认出陈迹是谁,或者说认不认得出也并不重要。
原本热热闹闹的陈府门前已经冷落下来,陈迹站在门口沉默不语,仿佛这个世界将他遗忘了。
陈迹仔细思索着,师父应是知道他家境的,但师父好像确实从未提过他家是因为穷才交不起学银,也没说过他父亲在河堤上到底是干什幺的。
当初师父之所以那幺生气,也是因为知道他家明明有钱,却还是拖着不愿意交学银。
洛城同知,与刘明显一样,从五品官员。
陈迹看着头顶「陈府」的匾额,最终没有踏进那扇朱门,少年只是弯腰将那串三百枚铜钱放置门口,再提上自己带来的那些包裹返身而去。
巷口的大爷看着他的背影,唏嘘起来:「有娘的嫡子和没娘的庶子,云泥之别哟。」
陈迹回到安西街,从粮油店取了铜钱,老板娘有些诧异:「小陈大夫,怎幺原样把东西拎回来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