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罕见发怒道:「我奉陛下之命来固原彻查杀良冒功案,既是父命、也是皇命,此为忠与孝;我方才答应了问宗贤弟要为他查明固原驿真相,此为义。你们此时逼我离开,岂不是要陷我于不忠不孝不义之地?都给我起来!」
羽林军齐齐跪在地上,白色的斗篷披在地上,始终不愿起身。
过了许久。
陈问宗拱手道:「殿下龙体贵重,还望您先保全自己再做打算。」
太子仰头望着夜空长叹一声:「罢了罢了,都起来吧,听你们的便是。」
李玄大喜过望,赶忙翻身上马。
他手按腰间长剑,勒紧缰绳:「羽林军随我护送殿下出城,若边军不肯放行,便杀上城头,强行开门!」
铁蹄轰鸣声中,羽林军众星拱月,簇拥着太子往南城门奔袭而去。
张夏看了一眼陈迹:「我们怎幺办?如果边军阻拦,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陈迹看着羽林军的背影:「想走的话,今晚便是最后的机会。边军仓促杀人,或许还没做好留下太子的准备。李玄倒也果断,若错过今晚,太子可能真的没机会离开了,只是……」
张夏默契道:「只是,边军为何要叛?」
陈迹深深吸了口气:「是的,今夜从陈家被下毒开始,便透着蹊跷。即便边军与太子已经势同水火,他们也没道理杀陈家那幺多人。真有仇有恨,你杀太子、杀羽林军都行,杀陈家人做什幺?陈家今天才刚到固原啊,陈家招谁惹谁了?」
张夏低声道:「像是有只手,突然把太子与边军之间的那个弦给崩紧,崩断了。」
「没错,」陈迹有了决断,策马追上羽林军:「暂且不想这些,先跟着羽林军出城再说,固原确实留不得了。」
……
……
数百骑羽林军纵马疾驰,所有甲士伏低了身子,从固原一排排土房之间穿过。羽林军的白色斗篷向后飘摇,头盔之上的白色雉尾随风晃动,宛如五百白马义从。
李玄对左右叮嘱道:「到了城关下,玄武卫看护殿下周全,青龙卫随我冲杀。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敢有怯战不前者,莫怪我李某人长剑无情!」
齐斟酌回应道:「将军放心,吾等死战!」
李玄转头对太子说道:「殿下,吾等誓死护卫您出城。」
太子缓声道:「有劳李将军了,另外,还请看护一下陈大人、张大人的亲眷。」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