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姑姑说,陛下天资聪颖,幼时便自通了帝王心术,不可钳制。可你姑姑偏不听,从陛下十一岁登基起,她便手握朝堂,阻止陛下亲政。陛下当初隐忍六年吃尽了苦头,怎幺可能不恨我们刘家?」
「正是因为他恨我们,我们才没了活路,真斗起来,未必就斗不过!这天下,不是他朱家一人之天下!」刘明显狠声道。
刘阁老忽然颓唐下来:「罢了罢了,我只再问你一个问题,你送你妹妹那只玻璃杯时,是否知道会害她失去孩子。」
刘明显摇头否认:「我不知道,那只杯子精美绝伦,我也是觉得妹妹会喜欢才送的。」
「还在撒谎!」刘阁老将其踹翻在地。
刘明显不再跪于地上,而是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将自己身上的蓝色官袍抻得平整:「父亲,她嫁入王府之后,心里只有靖王,哪还有我刘家?她每天心心念念的只有为靖王生个孩子。我让她为刘家做事,她不肯,我便断了她这念想!」
「你太歹毒了!」
「父亲,我有那阉党歹毒吗?我不歹毒,怎幺跟他斗?」
「你……」刘阁老话在嘴边,却不知道该怎幺说出口了。
他坐在石头上,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最终轻叹一声:「今日云羊与皎兔锒铛入狱,是谁给你通风报信?」
刘明显见父亲缓和语气便面色一喜,他知对方身居高位,自然不会感情用事。
他恭敬道:「儿子不知,正在查,还不确定对方用意。」
刘阁老面色肃然:「不论是敌是友,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睡不着,速速查出来。我会从偃师拨人给你调度,这几人要用好不易,收起你的倨傲。」
「明白。」
刘阁老挥挥手:「去吧,我乏了。」
刘明显转身下山,独留刘阁老一人在山上。
如风中残烛的老人慢慢起身,扶着陵前那尊棺椁:「父亲啊,你也好久没走出刘家大院看看这天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