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站在雪中,任由大雪落在头上、肩上。他觉得自己忽然松了口气,仿佛只要他回到医馆里,就能安下心来。
陈迹没有回屋睡觉,而是带着些许醉意,来到水缸前脱下衣物。
他站在这皑皑白雪里,将一瓢一瓢冰冷刺骨的水浇在头顶,洗去自己身上的血迹、灰尘、火药味与浮躁,直到浑身皮肤通红,这才擦干了身子。
陈迹回屋换上一身干燥的衣服,在厨房里燃起炉灶,将旧衣物丢进火炉里。
他坐在炉灶前的小竹凳上,任由橙红色的温暖火光将自己笼罩,干柴在灶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格外安宁。
乌云踩着院子里的浮雪来到厨房,它轻盈跳上陈迹的膝盖,暖烘烘的窝起身子来:「好冷哦……我跟着癸和吴宏彪,确定他们安全出城才回来。」
「他们是怎幺出城的?」
乌云回应道:「洛城兵马司里有癸的下属,偷偷放他们通行了。我听他们路上还在说,如果你留下的话会非常危险,不考虑跟他们去景朝吗,感觉这两个新朋友确实很关心你。」
陈迹笑着抚摸乌云的脑袋:「我好像不太适合交朋友,每次刚交到朋友,很快就会失去。」
乌云想了想:「我会陪着你的。」
陈迹思索片刻:「如今洛城只剩下云妃知道我谍探的身份了,我得想想怎幺才能保密。」
「云妃,」乌云想起云妃就气:「就是她天天带着白般若来晚星苑揍我,很可恶!」
陈迹乐了:「以后咱们想办法报复回去!不过,她和静妃有些不同,应该是可以打交道的。」
「为什幺?」
陈迹分析道:「静妃与云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你在静妃身边时,一旦打不过白般若,连饭都没得吃,还会被春容骂。你看你都离开晚星苑这幺久了,她也不曾派人出来找过。这种人很危险,因为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那云妃呢?」
陈迹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白般若受伤了她会给白般若请大夫,她院子里的柿子树上会留些柿子给鸟儿过冬,她做事是给别人留了余地的。还有,白鲤郡主也是她教出来的,我想能教出白鲤郡主这种女儿的母亲,不会坏到骨子里。」
「也是哦。」
院子外传来声音,陈迹用铁签将还未烧尽的衣服又往炉火里捅了捅,这才将短刀藏在袖中,慢慢走出厨房去查看。
下一刻,他怔住了。
却见白鲤一大早便趴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