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众匪就怔住,继而响起一片交头接耳声,显然这个免罪放回的条件太过诱人。
厮杀搏斗,死了也就算了,可谁敢说自个不会被俘?
两个对陈之节怒目而视的盐匪眼神这会也开始游移闪烁,无疑是被陈之节带来的这个条件实实在在触动了。
某种程度上这「优待」等于多给一条命呢!
就连谢鸿武心中也为之一动,只是就这般答应似乎也不妥当。
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的陈之节知时机已至,话锋为之一转:「若诸位执意不准,我家大人还有另一句话要在下带给诸位,不知诸位是否要听一听?」
「讲!」
谢鸿武微哼一声。
陈之节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赵大人说诸位若不答应,他便要这韭山方圆百里之地寸草不生,人畜无存,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妈的,威胁老子!他姓赵的狗官有这本事,今日也不会栽在我们弟兄手中!」
猛的站起的谢鸿武眼中凶光毕露,似要将陈之节生吞活剥,手中的匕首也被狠狠插在案桌上。
陈之节毫无惧色,迎着谢鸿武吃人的目光淡淡道:「赵大人有没有本事在下不敢妄言,不过阁下当知官兵即便一时强攻不下,阁下与诸位也绝无逃出生天之理
深沟高垒,高台木栅,重重围困之下,在下斗胆问诸位一句,这寨中存粮几何?水源可足?诸位靠什幺于此坚守,又靠什幺打破官军封锁?」
言罢,轻笑一声,「届时外无援兵,内无粮草,诸位难道真要在这活活饿死幺?」
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戳中的也是盐匪最大的隐忧——缺粮。
厅内一时寂静,众匪可不是头脑简单之人,于自身困境岂不清楚?
之所以于此负隅顽抗,不过寄希望于不熟悉地形的清军冒进,从而给他们伏击机会。
清军只要战败撤走,那皖北的天依旧是艳阳天。
谁曾想清军不但没有冒进,反而到处挖沟修工事,摆出一幅要将他们活活困死的架势,这局面任谁看了都要头皮发麻。
又有谁不知真被清军困住的后果。
正因如此,谢鸿武这才派人出击佯败以诱清军深入,虽然得手,但看起来似乎没有动摇清军的「既定方针」,否则这使者便不会这般有恃无恐。
「诸位结义贩盐,啸聚山林,所求不过一条活路、一份富贵,何必因一时意气与赵大人结下这不死不休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