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不想管这事,吴参政急的声音都颤抖了:「赵大人,当初可是您劝我们借的这笔银子!您不能袖手旁观...大人如今高升安徽巡抚,圣眷正浓,钱庄那边肯定给大人您面子,只要大人递个话,宽限些时日,或者,或者这利息,能否减免一些?哪怕——哪怕想个法子,把这债务转圜一下也行啊!」
温副将虽铁青着脸坐在那,可也知此事一旦东窗事发就不是借钱不还,而是要把他们这些年来的龌龊事都给扒出来的。
轻则丢官,重则杀头。
沉吟片刻,赵安一脸为难道:「二位,非是本官不愿相助,只是这恒利钱庄背后是内务府,本官虽有些许薄面却也难干涉人家内部经营...何况这将近二十万两的窟窿绝非小数——宽限时日,恐怕他们也难答应,这利滚利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若二位再不设法还上,只怕这钱二位今生今世也还不起了。」
闻言,吴参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最后一点希望的火光也摇曳欲灭。
温庆猛地站起,可在赵安平静目光注视下又颓然坐倒,双手抱头一脸痛苦。
看着二人失魂落魄濒临崩溃的模样,赵安知道差不多了,缓缓起身渡步到窗边,望着窗外运河上往来如织的船只,淡淡道:「若是二位实在想不开,不妨各自留下一纸遗书,言明自己因嗜赌成性欠下巨额赌债,为还赌债私下挪用漕运衙门公帑...愧对皇恩羞见家人,故而了结残生——人死债消,恒利钱庄纵然势大,总不能向死人追债吧?」
言罢,看向眼珠子瞪老大的二人,轻笑一声:「若二位不愿一了百了,那就别管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