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就又飘起了雪花,起初还仅是扬扬撒撒,可转眼间便铺天盖地,来势极汹。
没有半点耽搁,所有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宿舍,女的两间,男的四间。
练幽明和另外四人被分在了一起,等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赶过去,土炕早已经烧热了。
累得似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所有人倒头就睡。
……
翌日,天色初显。
宿舍里,练幽明一睁眼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滋尿的动静。
「诶呦我去,咱就说你撒尿不能去外头撒啊,这多味儿啊?」
有人抱怨着。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你瞅瞅外面那雪厚的都埋到腿肚子了……再说了,这屋里不就备着尿桶幺。」
话一出口,立马有人掀了铺盖嗖的坐起,没好气地骂道:「你大爷的,那他娘是水桶,昨晚上那些民兵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让咱们自己打水,不然就冻上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外头太冷了,尿都能冻成冰溜子,别到时候没尿完就给冻住了。」
「那大解咋办?」
「啥大解?哥们儿,拉屎就拉屎,装啥文化人,要不你到时候拿根棍子,真要冻上了还能敲一敲,听个响。话说,哥几个都哪儿人啊?我弟兄俩都四九城的,我叫余文,我弟叫余武。」
「上海,吴奎。」
「天津,刘大彪。」
……
听着耳边的动静,练幽明有些无奈的合上了眼睛。
等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闲扯了一通,「还有一个呢?」
见轮到自己了,练幽明应了声,「西京,练幽明。」
眼见睡不下去了,他干脆手脚利索的起了床,把被子叠好,又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放眼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下,已是一片冰天雪地。
积雪厚积数尺,四面八方死寂一片。
趁着天色还没大亮,练幽明找了一把铁锹,手脚轻缓地铲起了门外的积雪。
「练大哥,求你个事儿呗?」
忽然,宿舍里头探出个脑袋,却是个身形瘦弱的青年,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像是个小秀才。
「怎幺了?」
练幽明记得这人好像叫吴奎。
吴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想去大解,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下?」
「行。」
练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