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区,岳飞都曾经来过的,因为汤阴在相州南部,这片山区在新乡北面,距离不过百余里。而百余里外,他岳鹏举的老母、妻子,还有十六岁刚一结婚就生下的长子岳云,都在彼处,此时却已经经年信息全无,生死不知了。
家乡在前,却遭此困厄之局,也难怪那王太尉会可怜自己!
不过,回到眼前,岳飞却要做一次抉择了——此时金军重兵在外,自己要不要还尝试往相州而去呢?
「哥哥!」
就在岳飞立在马上,面无表情,睁着大小眼睥睨这巍巍太行山,更兼心中波荡之时。忽然间,山隘那边转来两骑,为首一人更是只见岳飞身影便遥遥相呼。
而岳飞不用去看,也不去问,便知道这是自家兄弟中最活泼的张显了,甚至他都能猜出跟在张显身后的必然还有面冷心热、沉默寡言的汤怀。
张显、汤怀,外加一个此时必然在军寨中主持大局的王贵,便是岳飞身边最梯己的几个兄弟了。他们全都来自于北面百里外的汤阴县,年少时一起在恩师周同那里学骑射武艺,长成后从地方弓手开始,辗转各处,也一直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说是左膀右臂,其实根本就是兄弟。
「哥哥!」张显打马来到跟前,却依旧紧张不已。「那王太尉性子不好,没为难哥哥吧?」
「没有。」岳飞回过头来,微笑言道。「反倒是许了咱们一道文书,让咱们自领兵随意去他处。」
「如何这般好说话?」便是素来冷脸的汤怀都惊了一惊。
「俺们几个还以为这王太尉要害哥哥呢!」张显更是活泼。「若如此,岂不是说咱们能往家去了?何时动身?接了婶子和嫂子,还有咱们的亲戚后,还要回来不?」
「且听哥哥说话。」汤怀冷眼镇压了一下张显。「此事不是这幺简单的,前面金兵密密麻麻,还都是骑兵,而咱们只有七八百兵,其中三百还是刚刚招降的那个吉青手下山匪,哪能得用?」
「不光是不能得用的事情。」当着自家兄弟,岳飞没做丝毫遮掩。「关键是,这些人都是愿意抗金的好汉子,将心比心,岂能为了咱们几兄弟的私心便要人家往北面路上送?」
「这算啥私心?」张显当即大急。「莫非去汤阴就不是抗金了?真要这幺讲,那赵官家把俺们兄弟还有七千多好汉子一起糊弄过河,一下子又不管俺们了,弄得俺们明明打了胜仗结果还落到这个下场,岂不是俺们七千人都为了他赵官家的私心送在这里了?」
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