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琼那里都只诛首恶,臣等这里却连谈都不许谈?」
「范琼也没降金!」
「降金与否有这幺重要吗?」此人愤然起身,却被两名甲士死死按住。「若论作为与缘由,我等比范琼无辜多了……须知当日是赵氏无能,先弃国家!」
「大胆!」王渊一声呵斥,周围诸将一起拔刀。
「让他说。」赵玖不以为意。
「如何不敢说?」此人站起身来,擡头相对,只见须发皆为泥污所染,却目眦欲裂。「天下须是你赵氏的,而我等京西子民先为你赵氏所弃,金人兵临城下,你这个官家又不知在何处,父母子女却正在身边,不去降金谁来保全自家亲眷周全?」
「你说的极有道理,朕有错,二圣亦有错,此战若真酿成伤亡无数,战后朕自可下罪己诏,亦可代父兄下罪己诏……而且,朕也知道你们中有人确实委屈,确实无辜。」赵玖平静答道,俨然早就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但朕就是不能与降金叛贼谈条件!还是那话,你们若来降,便开城束手,然后任朕处置,唯此而已。」
「官家。」
此人忽然又平静起来。「你须知道,城中尚有数千户百姓……」
「看你样子,似乎是个读过书的。」赵玖并无畏惧。「那便该晓得,从汉时便有了类似规矩,胁迫人质者,攻杀不论,你们真要如此作为,只会让朕事后处置你们的时候更加严重罢了!」
此人怔怔相对,片刻后方才再问:「官家确实不愿给我们留活路?」
「朕只要你们无条件降服,任朕处置。」赵玖干脆相对。「便是此言,你若无事,便回去转达吧!」
使者长叹一声,不再留恋,直接转身离去,却也显得干脆。
而人一走,王渊便俯身相对:「官家,此人最后只是虚言恫吓,须知当日战事急促,他们随完颜银术可来邓州,家眷却都留在本处……有此缘故,他们又如何敢做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事?」
赵玖点头,却不愿多言此事。
但周围有的是不开眼之人,刘子羽便忍耐不下,拱手相询:「官家,如此逼迫,难道还真要将满城上万人坑了吗?这不是明君所为!」
「朕何时说要坑杀万人了?」赵玖冷冷相对。「便是处置,也最多将为首者斩首,其余有罪责者发为劳役,去江上当几年纤夫。至于其余底下无辜士卒,怎幺会无端加罪?说不得直接挑拣体格出众的就用了。若有年少者,怕是当场还要给钱给粮让他们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