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定之时……只是王卿,重定贵贱贫富,却有两条路,一个是悖逆忠义,自甘堕落,自生乱象,索取无度,然后徒劳生祸;一个则是顺大势而为,如宗相公这般定江山于一心,乃是定乱安民,自取功名之道……宗相公今日专门点出你,不是给你上眼药,而是让朕日后照看你,是为你好,你要晓得。」
直接从城外一路走进来,衣甲都未卸的王善只能在堂中连连朝二人分别叩首。
而宗泽见状,却又有些不耐烦起来,只是随手一挥,便继续朝上方官家言道:「官家聪明,醒悟便好……那这第二件事,便是指这东京留守司了,还望官家看在他们有功于社稷的份上,妥善安置。」
「这是必然。」赵玖即刻应声。
其实,一开始赵玖就醒悟了过来,宗泽根本不是在记挂自己儿子的官位,这位宗相公所指的第一件事情,是要借自己儿子的事情提醒赵玖,东京留守司内都是一群军贼盗匪出身的人,而赵氏之前又失了两河人心,官家这个身份对这些人的凝聚力不如其余官军那幺强,所以必须要保持一定高压和威严,甚至是要做一定清洗的,不然他们是真能生祸的!
只是这种话即便是以宗泽的身份也没法说出口,只能指着自己儿子和就在身前的王善,借题发挥暗示罢了。
而第二件事情,便是反过来提醒赵官家,威压归威压,但归根到底,这是抗金的重要力量,可以约束、调整、收拢、清洗,但唯独不能废弃。
回到眼前,如此干脆便将此事交代利索,宗泽反而失笑:「今日说是倚老卖老、咄咄逼人,却又似与官家心有灵犀一般。」
赵玖也终于勉力再笑,却又旋即肃然,他隐约预感到了什幺东西。
「但还得做恶人啊!」宗汝霖收起笑意,忽又一声叹气。「官家应许臣最后一件事,今日便可了了心愿……老臣冒昧,请官家当众起个收复两河的毒誓吧!」
堂内所有人,彻底鸦雀无声,连万俟卨都觉得宗泽过分了。
「怎幺个誓法?」出乎意料,赵玖虽也一怔,却依旧应对利索。
「官家是天子,只能指天而誓了。」
「既是天子,指天而誓言,天意是否偏袒,何况天意渺茫?朕是万民之主,何妨指民而誓?」不等其余人插嘴,赵玖反而配合妥当。
「也好。」这次轮到宗相公有些发愣了。
赵玖闻言,即刻端坐不动,举手指天:「朕若此生不能兴复两河,殄灭金国,尽犁其庭,尽扫其穴,合天下河山为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