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头都没扭,只是继续望河轻声相对。「依末将来看,如此好风景,正合四太子这般英雄葬身之所……」
面对如此惊人之言,兀术却沉默不语,他知道,到如今连韩常这种心腹都不愿意随他继续推进了。
「四太子,不要再往东北面强渡剩下几条河了。」韩常果然如此言道,却又似乎另有见解。「东北面有古怪,或者说宋军有古怪。」
「怎幺说?」可能是眼下境地的打击,也可能是他本身明白,身侧这个心腹是他维系军中统治力、压制拔离速和乌林答泰欲二人最后的倚仗,所以兀术难得保持了冷静。
「这几日的经历末将细细想过……最少有两处让末将心惊的地方。」韩常从容言道。「一来,宋军太大胆了,与之前的宋军判若两面,夜袭、骚扰、守渡口、撤退都极为从容,敢战、能战之态已经显露无疑,可见赵宋官家之前鄢陵-长社那一胜,让宋军士气大起,再不复昔日狼狈之态,这是大的一处,将来咱们与宋军的仗恐怕都要难打了。」
完颜兀术缓缓点头。
「还有一处,便是宋军如此敢战,而且如此进退有度,那为何上次在汝河北岸没有趁机吃下我们那四千人呢?」
兀术复又连连摇头:「宋军如何能一夜吃下我们四个猛安?一千多的伤亡已经是他们极限了。」
「或许如此,但末将总是有些忧虑。」韩常指着对岸旗帜微微眯眼而言。「别人倒也罢了,可这个岳飞不是个虚名之辈吧?梁山泊不提,鄢陵-长社一败,我们十几个猛安一个时辰便俱丧,就是他先渡清潩水的……」
「你想说什幺?」兀术忽然打断对方。
「末将总觉得,宋军在故意引诱我们往东北去。」韩常严肃以对。「这些日子,说有伤亡,但伤亡总是不大,说有迟滞,却也总能让我们继续挺进……偏偏前方军情,一概不明。等回过神来,却才意识到,这片地方本是骑兵死地,已成进退失据之态!四太子,末将且问一句,万一这几日挞懒元帅又败了呢?那前面岂不是有十万宋军在张网以待?」
兀术本能欲言,然后本能被噎住,复又满头大汗。
讲到这里,韩常终于瞥了一眼身侧的四太子,然后轻声放出了一个新消息:「好教四太子知道,王德与呼延通从后面追上来了,已经破了舞阳,渡了澧河……不然,若单以前方岳飞姿态,末将还不至于如此猜度。」
完颜兀术目瞪口呆,半日方才回应:「如此军情消息,为何此时才告俺?」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