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牢中朝胡寅下跪请罪。
万俟卨眼尖,却是认得此人乃是那薛统制身侧人物……这幺一来,他们之前被谁给护住便已清楚无误了。
然而,就当那知县进一步跨入满是骚臭味的牢内,准备亲自扶起胡明仲时,这位大宋御史中丞却拒绝了那知县的扶持,然后自己主动站起身来,又只与万俟卨对视一眼,便昂然负手,直接发问:
「哪位是曲将军麾下?」
「武义郎,泾原路兵马都监,知怀德军吴玠,见过中丞!」
那名立在牢外,身材魁梧、面色蜡黄的将军,闻言赶紧上前一步,试图进入牢内,却因为里面狭小不堪,还挤进去了新来两人,便只好停在牢门外拱手相对,报上官职姓名。
「是曲端要做反,遣你来杀我吗?」身上散发着馊臭味的胡明仲依旧负手昂然以对。「吴将军,我乃朝廷大臣,可杀不可辱……请替我指向东南,让我面东京而死。」
吴玠与其余二人齐齐怔在原地……他们只觉得这东京来的大官说的每个字他们都懂,连一块却是宛如真宗皇帝的天书一般荒唐,所谓不是不认得,而是不敢懂。
「我等也是这般意思。」
眼见着无人出声,一旁万俟卨便也同样昂然相对。「太宗皇帝有言『在家行孝爱,食禄尽忠贞』。我万俟某人虽潦倒半生,但既一朝蒙官家看重,得为枢密院重任,如今又身为天使,岂能有失节之理?要杀速杀,自中丞以下,我等无一人会为虎作伥的!」
吴玠听到这里,还是不敢吭声……他此时已经听懂了那几句话,却还是不敢说半个字,却只好看向那知县求助。
而那知县也是冷汗迭出,偏偏此处只能他来说话,于是支吾了半日方才硬着头皮先行解释了一番:
「中丞可能有些误会……那薛贼本是王燮在河东时招揽的泼皮贼军,昔日是个贩狗皮的,素无法度行止,此番败退下来后,王燮跑的快,将大部兵马扔下,他才只好随王庶王经略与曲端曲都统在此……而前日他不分青红皂白,不行查验就做下如此荒唐悖逆之事后,我等因他手中有兵,也不敢来强劝,生怕一个不好连累中丞等人性命。好在这里有个韩统领是晓事的,下官便请韩统领稳住薛贼、护住中丞,然后又急函往河对岸洛交城求助吴都监……方才有今日之事。」
胡寅闻言只学着赵官家模样,所谓面上并无表情,口中却出虎狼之词:「知县何必欺我?自长安至东京,上下皆知曲端要反,且无人可制,我与万俟参军此番前来,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