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案》,却一个接一个,各自熄了作词作诗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束手不语。
只是陪着这位官家,一同望着色彩斑斓的战场一时若有所思罢了。
顺着赵官家东望的目光,一路向东,千里不止,安利军柱人山,也有一人正临山坐亭而望,一时兴叹。
却正是全副披挂的御营前军都统制,岳飞岳鹏举,而其人身侧,赫然是冷脸的统制官汤怀。
「大兄,不去看看吗?」饶是汤怀素来不苟言笑,此时在旁,也忍不住主动出言。「从这亭子下了山,便是咱们汤阴所在了。」
「去什幺?」一身甲胄的岳飞看了眼山东面的平地,彼处正有兵马无数,严整南下,却正是从大名府黄河故道西侧撤回的御营前军本部兵马。「去了也只是伤心罢了,望一望便可。」
汤怀闻言蹙眉:「虽说中原艰难,荆襄大乱,但相公们未免催的太紧了,挞懒缩在大名府根本不敢南下,兀术两万兵在隆德府(后世上党),若能引诱出来,说不得能大胜一场。」
「没用的,完颜兀术仓促而来,就是为了稳住这两万大军不出关迎战。」岳飞眯着眼睛感慨道。「至于你说相公们催的太紧,更是冤枉他们了……官家大胜后,吕相公只是将难处告诉我,并主动询问我该如何处置,并未催促。」
「那此番都省旨意是假的?」
「是真的!」岳鹏举终于眯着眼睛看向了自己这个心腹兄弟。「但却是因为我给都省还有关西官家一起上了封奏疏的结果……」
汤怀匪夷所思:「兄长自请退兵?」
「不错。」
「为何?」
「其一,攘外必先安内,官家尧山大胜,金军再不能轻易南下,正该折身扑灭钟相与五岭苗乱,恢复经济民生。」岳鹏举从容做答。「其二,欲行河北,当先剪两翼,复陕北、京东,以蹙其势。其三,欲定河北、收燕云,当先取河东、复太原,居山西,把雁门、倚太行,居高临下而扫荡华北。其四,欲直捣黄龙,当先定燕云,再束蒙兀、分高丽,方可一举成功!」
汤怀点了点头:「兄长这是在给官家上平金策?」
「不错。」
「确有道理。」汤怀微微叹气。「但兄长一而再再而三临乡梓而折身,真不哀伤吗?」
「如何不哀伤呢?」岳飞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却旋即肃然。「但还有一个道理……」
「什幺道理?」
「河北百姓是乡人,河南百姓也是乡人。」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