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几个儿子更是加一起也没一个兀术顶用,原本信重的几个堂弟,也只如挞懒这般早早来到粘罕家中束手而坐了。
总而言之,短短数日内,粘罕大势便成,然后干脆直接掀了桌子,真就把吴乞买的几个儿子给软禁了起来,让他们好生伺候国主『汤药』去了,丝毫不顾吴乞买歇三天还能说三句话的事实。
「现在都元帅一力推崇四太子,凡事自与四太子您一人商议,却是让其余两位太子稍显尴尬。」秦桧捻须苦笑,进一步分析眼下形势。「也让四太子您成了众矢之的。」
「都元帅当日在太祖身前都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力,何论眼下?」兀术捻着一个栗子,摇头不止。「他自是个有手段的人。至于俺这里,俺也不怕成什幺众矢之的,只是怕耽误了国家大事。」
秦桧也拈起一粒栗子,剥开来一尝,倒是觉得甘甜异常,但闻得兀术言语,却又苦笑:「四太子现在还惦记之前言语呢?」
「之前俺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但一直不清不楚,幸亏秦先生那日与俺在壶关讲的透彻……大金自然是万里之国,但却不能合万里之财赋产出与大金铁骑,反而有两相耗败之态。」兀术吃完一个栗子,愈发感慨不及。「想要使两相增益,就该让猛安谋克铁骑与汉人相绝,然后以中枢为纽,取汉人人力物力供给猛安铁骑,用猛安铁骑护住汉人生民。而眼下把猛安分封到河北地方上,结果就是铁骑日渐堕落,而汉人百姓也受铁骑侵扰,非但都不能好好生产供给,而且还要相互视为仇寇……怪不得南方一日比一日强,而北方一日比一日弱。」
「其实,都元帅既是个有本事的,何妨说给他听?」秦会之忽然插嘴。
「秦先生何必说这些闲话?」兀术摊手叹道。「欲使猛安铁骑与地方上分开,非得下大力气整治不成,既要中枢建立起权威、统一制度,又要在地方上收拢起兵权……然而要做这般大动作,就先得让南面那个官家停下来,也就是得议和……这话可是你说的!但如今,南方那位官家不欲议和,北面这位都元帅也不愿议和,岂不是坐以待毙?!」
「南方那边未必不能议和。」秦桧忽然再度开口。「学生愿意拿全家性命担保,江南、淮南,甚至中原出身的百姓、士人、官员都是想议和的……换言之,南方朝廷里,最少一半人是愿意议和的,只是上头那位官家顶着,不能不从罢了。」
「只是那位官家顶着?」兀术又吃了一颗栗子,不由一声嗤笑。「那位官家自身便是南方腰胆,他不愿,下面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