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倒是赵玖依旧不慌不忙:「那朕问你,你与你侄子沟通是察哥西行之前,还是之后?」
保忠犹豫片刻,拜倒在地:「是之后……去打小鞠部也是嵬名合达被驱除后下的决心。」
赵玖端坐不动,只是微微点头,带动头上两支硬翅微微晃动起来:「那朕再问你,你知道你此番作为,放在天下人眼里算什幺举止吗?」
「臣不懂得许多道理,但大约也能知道,算是反复小人……因为臣这些作为,到底是有见风使舵,投机取巧之嫌。」保忠须发俱贴在地上,露出一张紧绷的头皮,言语中却没有丝毫迟疑。「想来陛下此时杀了臣,天下人也只会说臣是咎由自取。」
「结合你当日在西夏朝争中的举止,几乎算是鹰视狼顾了。」赵玖依然面色不变。「真杀你也就杀了……仁卿,对于党项人,朕有一些模糊打算,具体还要等此战了结,跟宰相和使臣们做商议才行。」
「是。」仁多保忠似乎并没有听出来自己姓氏被赵官家喊错。
「不说别处,横山七州过于逼仄,朕准备大约合为两州,或两州一军,具体要看后来情势。」
「是。」
「对于党项人,朕只能说些定下来的确切想法,以免失信于你们……其一,朕不会内迁,但要改姓易俗,事情尘埃落定后,党项各部都要有个汉姓,至于李元昊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朕这里反过来便是,留发留头,弃发弃头……西夏叛乱百年,根由是党项不能归汉,以后朕不希望看到党项人以族群自居,使蕃汉隔离。」
「是。」
「本地人善战,且半牧半农,大多骑术了得,所以党项兵朕肯定要用……一来是要扩充御营骑军,选入骑军者与御营正卒无二,各部头人不可阻拦勇士自为;二来,也确实需要一些懂得照顾骆驼、战马的辅兵……但所谓头人首领嘛,也就是汉制、蕃制之间,朕只认汉制、认官职,并不认什幺部族头人,拿这个身份跟朕说法,眼下行,但等此战之后,便是自寻死路。」
「……喏。」
「不过朕也知道,两国百年血仇,尤其是横山这里,叛乱了一百五十多年,今日一朝归正,将来又是西军那些人过来约束你们,你们多少也于心不安。」赵玖终于喟然以对。「万一再闹腾起来,反反复覆惹人烦倒也罢了,怕只怕以边角之地,使国家伐金大计失了措……仁卿,你在横山闲坐,若真曾有心便该知道,朕的心意其实很好揣摩,那就是千言万语一句话,为了伐金一统,朕什幺都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