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马『护送』契丹人从兰州离境……也有顺势接手兰州全境以及扫荡尚未安定的西寿保泰军司之意。
当然了,无论如何,正如那日所言,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再加上人家毕竟是个皇帝,赵官家当然要亲自出城三十里送一程的。
但就在前一晚夜间,却有人胆敢将第二日要劳筋动骨的赵官家从睡梦中叫醒。
「官家!」连夜而来的杨沂中不顾风尘仆仆,俯身拜倒在西夏旧宫之内。
「直接说吧!」赵玖从榻上坐起身来,只是听到声音,便在刚刚点燃的烛火下催促不及。
「臣无能!」杨沂中就在榻前俯首相对。「惭愧万分,委实没有寻到,甚至连一点讯息都无,几个报名字的,细查之下,都是作伪之辈,只寻到张永珍宗族的一些远房残余,他们也都说不清楚……倒是侯丹,有个正经堂兄,一家尚在,臣擅作主张,已经从他堂兄子女中寻了一个过继给他了,赏赐、恩荫也都按照官家吩咐给直接与了。」
「那就好……其实六七年了,延安又被娄室蹚过两趟,找不到也属寻常。倒是侯丹堂兄,算是个走运的。」赵玖怔了一怔,方才一声干笑。
「是。」杨沂中赶紧应声。
「那些伪做张永珍妻儿去找你的妇孺,没有为难他们吧?」赵玖忽然想起一事。
「没有,只是训斥了一遍,便撵回去了。几个明显是宗族、丈夫做主来蒙骗的,臣擅作主张,处置了男人。」
「那就好,你也辛苦,去歇息吧!」赵玖催促不及,也没有细问,也不敢细问。「此事可以让延安与陇西地方官以后慢慢细细寻找。」
「是……」
「可还有事?」赵玖微微醒悟。
「就在臣动身前,延安郡王自晋宁军回来,在城中大宴数日,侵夺了延安府的缴获与库存,以作亲旧故人赏赐。」
「知道了。」赵玖闻言点了点头,面色不变。「可还有吗?」
「延安户口十存二三,实际人口估计也少了两三成的样子。」
「还有吗?」
「杨政……」
「此事且观吴玠给朕交代。」
「折可求……」
「这事等回京再说。」
「是。」
「还有吗?」赵玖追问了一句。
「事情总是有的。」杨沂中俯首相对。「但剩下的大都可以归于胡漕司(胡寅)职司,却不足以惊扰官家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