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驻扎青州的士卒当然是张俊御营右军的老底子,也就是所谓御营老卒,他们对赵官家并不陌生,对龙纛更是熟悉,而黑白二纛的事情,也经过邸报刊登,广为人知。
故此,仪仗一出,驻扎在青州城外的田师中部便在惊惶之余一面下令所有士卒,无令不许擅自出营,一面汇集几名统领,匆匆来追大纛。
待田师中近到跟前,见到是御前班直与赵官家无误,心中彻底惊惶,却也只能在道旁叩首问安。
「伯英在何处?」
到了这个时候,赵玖依旧一脸轻松。「田卿带路便是,不要惊扰百姓。」
田师中愈发不知所措,但此时根本不敢有任何多余言语,只是奉旨行事,引路往张俊府邸而去,结果路上先遇到放假来看叔叔、本身做过御前班直的御营前军统制张子盖,后遇到了匆匆出迎的张俊本人。但君臣见面,却都只是在路边随意一礼,然后赵官家还是那句话,只让他们引路往张府而行。
张氏府邸占地规模极大,很显然是本地达官贵人的旧宅,兵荒马乱之中被张俊给得了……这种事情没什幺好说的……而赵玖堂皇入内,径直往堂上一坐,张伯英为首,连着田师中、张子盖等武臣一起,自然又是纷纷下跪,就在堂中重新行礼问候。
这一次,赵官家就没有着急让这些人起来了,只是在堂中笑对:「如何啊,伯英?朕此番可吓到你了吗?有没有当日下蔡城中那一回吃惊?」
张俊在地上擡起头来,一时苦笑:「官家彼时乘夜而来的,还直入臣的卧房,到底是不一样的。」
「是吧?」赵玖似笑非笑。
「但臣依然吓到了。」张俊旋即重新低下脑袋。「官家……可是张宗颜的事情上面,臣惹官家生气了?」
「没生气。」赵玖想了想,认真以对。「真没生气,或者说没气到份上……伯英你想想,朕要真生气了,早就在路边上,让你女婿和你侄子,一个按住你左手一个按住你右手了,何至于一路进到你家里,还笑着跟你说下蔡旧事呢?」
堂中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清。
「摆宴吧!」赵玖又想了一想,忽然传谕。「上次朕没吃上你家的宴席,而今天大腊月的,辛苦赶了百余里的路,着实饥饿,正要尝尝齐鲁之地年菜的新鲜……不要叫别人了,本地地方官都不用叫,就咱们四五个,堂上摆宴,好好聊聊。」
「臣谨遵旨!」张俊如释重负。
说是摆宴,然而谁都知道,仓促之间想摆出来张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