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插话,连连摇头。「相公、大司马,你们想一想,杨正甫真的是说有此事吗?真有此事,他早就铲除了……他今日过来,不过是想提醒咱们这些为人臣的,应该防患于未然,应该替官家早些处置掉这些隐患……二圣是被裹住了,可三位太后和两位贵妃,还有两位皇子,便是新的麻烦。」
此言一出,张浚和刘子羽却都沉默了下来……却不知道是因为这话题太敏感,还是怎幺回事。
「相公自己是怎幺想的?」吕祉见状主动逼问。
「我……」张德远一时语塞。
「下官大略猜度,相公已然是有所心动了对不对?」吕祉正色相对。「一则,官家对相公恩重如山,相公为了报官家恩义是不会忌惮什幺后果的;二则,那杨沂中说的其实有几分道理,两位皇子、两位贵妃、三位太后,两个太上皇,这古往今来有这般怪异局面?身为宰执兼官家第一心腹重臣,不给官家好好做个预防,万一出乱子,到时候怎幺对得起谁?三则,官家毕竟六七年没得过什幺病,一朝卧床,总该以防万一!」
张浚重重一点头,立即承认了:「我其实是不惜身的,事情真有了变化我自然愿意去做,但总觉眼下局势没到那份上。而且……」
「而且不知道这杨沂中是不是受了官家之意,来做暗示的?」吕祉追问不及。「毕竟此人素来沉鸷,今日过于反常?」
「不是。」
张德远当即摆手。「官家不会做这种暗中驱使臣子去担恶名,自己反而冷眼旁观之事……这必然是杨沂中自己的心思。」
吕祉微微一怔。
「若是这般,那就真有些为难了。」刘子羽再度摇头以对。「这件事其实不是德远你惜身不惜身的事情,而是说若直接应下,难免有草木皆兵之嫌,冤枉人不提,说不得还会使朝局震荡,便是官家病好,知道咱们做下这种事情也不免会觉得咱们在肆意妄为。可若是不应,将来有了说法,今日畏缩之态,不免让人瞧不起,说不定官家也会失望。」
张浚当即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在想什幺。
而这时,吕祉思索片刻,却又提出一个新的建议:「若是这般,何妨应下,但不直接发动,只是细细观察官家病情……若官家病好,就不再提此事,若官家久久难愈,或者干脆病重,又或者是有了一些什幺传言和破绽,便行雷霆之事……少林寺也好,洞霄宫也罢,还有南阳、扬州,以及后宫,都早做准备!」
这个法子倒是妥当,闻得此言,张浚、刘子羽几乎一起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