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麻,却到底捧着诗稿,咬牙念了出来: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此诗既出,满座愕然,一整日的风花雪月、锦湖灯火,也随之尽数化为乌有。
「此诗如何啊?」赵玖在座中状若喟然,却又点了个名字。「陆寘,这诗如何?」
越州公阁首席陆寘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这等事和这首诗会牵连到自己,但官家既然有言,却是赶紧避席转出,硬着头皮相对:
「好让官家知道,此诗言辞洗链,更兼点破时势,焉能不好?只是今日既做上元诗词,此诗骤然列出,不免有几分愤世嫉俗之态……」
「说的好,可谓中肯。」赵玖点头相对,头上已经换了的幞头软翅一时摇晃不止,却又在下了定语后相顾朱胜非。「朱卿,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愤世嫉俗之辈写的?不知道大家在过上元节吗?非得此时揭伤疤?」
朱胜非看了看赵官家,心中冰凉,却只能强做镇定,勉力相答:「愤世嫉俗者,正是官家……署名是沧州赵玖。」
且说,此时凤凰山上因为乌鸦下午时分被惊走,却是难得没有乌啼,所以,所谓鸦雀无声来做此时描述倒是格外贴切。
而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雷峰塔下便是熙熙攘攘之态,整个西湖更是宛如一个能自带亮光的地上大月亮一般将周边映照的如白昼一样,却又与这里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说句老实话,陆寘等人,虽然被惊吓到,但反过来一想,对此事却居然并不觉得特别奇怪,只是觉得事发突然,外加一点委屈而已……想想也是,一下午一晚上风花雪月,不是你赵官家带的头吗?
况且,便是朱、刘二位来之前做了宣告,据说是要来闹事的,但这不是被你赵官家一招乌龙摆尾给化解了吗?如何还要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非要穷追猛打呢?
我们已经点到为止了,如何你这个官家反而要不讲武德,搞突然袭击呢?
「今日坏了大家兴致,是朕不对。」就在众人委屈沉默之时,赵官家再度感慨开口。「但诸位也须知道朕的难处……朕也是刚刚提笔时才想到,当日既然许韩良臣玉带,便再不着玉带,而当日既为宗忠武做《青玉案》,又如何会再专写上元词?而一想到宗忠武,便又想到朕曾于宗忠武身前发下毒誓,说此生若不能兴复两河、殄灭女真,合天下河山为一统,便当生无可恋,死无全尸……又说,之所以会死无全尸,那必然是因为朕若死,也要是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