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事,官家此番封赏,难道没有滥爵之嫌吗?」
座中一时尴尬无声,其中虽有人明显有了些酒意,一度准备起身驳斥,但也被韩世忠等几位亲王给冷冷瞪住。
半晌,还是赵玖轻笑以对:「明仲想多了,河山兴复,旧耻可雪,国家酬功,几个王爵算什幺?」
胡寅当即摇头:「好让官家知道,自古功臣难养……今日诸王在此,似乎可以收敛一时,但将来居此功日久,必生骄慢之心,真到了生成祸患那一日,官家迟早还要下手亲自拔除的,到时候反而有损君臣之恩遇。」
「说得好。」赵玖居然点头认可,引得在座诸王一时紧张。「人心难测……想要君臣长久,实在是太难。」
听到这里,诸王皆有酒醒之意,随即韩世忠带头,纷纷出列。
接着,还是这位秦王带头表态:「好教官家知道,官家这般神武,尚书这般警醒,谁敢难测……还请官家与尚书放宽心便是。」
胡寅懒得理会。
倒是赵玖看着身前诸王,笑意不减:「朕没有借明仲言语敲打你们的意思,也没必要,只是单纯感慨,因为有些事情怕真是免不了的……对功臣最妥当的唐太宗都免不了侯君集之事,咱们君臣又不是什幺天生的圣人,怎幺可能免俗?唯一能求得,不过是将来真出了事情,也还能做到唐太宗与侯君集那份上罢了。」
韩世忠如今是读了书的,知道赵官家说的真情实意,反而不好反驳。
小小插曲,不值一哂,赵玖挥手示意众人归坐,然后再去看胡寅:「明仲,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因为将来可能的忧患现在就做出一些狭隘之事,也不是什幺明君所为吧?十八王爵已成定局,且皆功赏妥当,多言无益。」
「是。」胡寅居然没有争执,只是继续拱手。「官家,臣还有一事要问……以随军文士巡视春耕,自然是极妙的处置,但春耕之后呢?是不是要就势让他们接手查抄逆产、军功授田之事?」
「不错。」赵玖点头以对。「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但此举将东京置于何地?」胡明仲问的直接。
赵玖终于蹙眉:「朕没有无视东京两府六部之意,但此间军事未停,多绕这一层算什幺?而且,朕也不瞒胡卿,朕的确是有心要给军中履历的文士一个出身结果,河北之地也想清理的更彻底一些,并不愿东京那边牵扯进来,挤压这边过多。」
「若是这般,就事论事,倒也无妨。」胡寅愈发严肃。「但臣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