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睁开。
黑猫起身,悄无声息地越过床尾,轻轻一跃来到窗边。
窗外,月明星稀。
空调关上了,晚风吹进来。
微凉,又带着夏天最后一点未尽的余热。
白舟知道,自己该走了。
转身看了一眼屋里。
kitty猫床单上,穿着大嘴猴睡裙的女孩睡得正香,嘴巴似乎在含糊地嘟侬着什幺。
但她的嘴角勾起轻浅的笑意,像是梦到了与猫猫的未来。
明明大大咧咧的女孩,睡觉时却蜷成小小一团。
她背靠墙壁,两手弯曲放在脸前,松垮的睡裙张开,白皙的左腿可爱的蜷起,小心地搭在右腿的小腿上。
白舟愣了一下。
这种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因为白舟以前也这样睡—不过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因为自从遇到了鸦,他一共就没睡过几觉,静谧的、带着好闻味道的卧室里,伴随轻浅的呼吸和吧唧嘴的声响一种莫名的感觉又回到白舟的心底。
就像上次那个被淋成落水狗的狼狐身影一样,此刻的方晓夏带给白舟的感觉,既不是吵闹的蚊子也不是活泼的女巫··
一而是一只担心被人抛弃,总是孤单的小狗。
白舟忽然心中有些不忍。
但他还是要走。
他这个人未免太过危险了,只是路过拾荒者营地都差点让拾荒者们全军覆没。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忽然彻底意识到当初鸦说出「不要和我扯上关系」的警告时,究竟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
发明表里世界隔绝的人一定是圣人一非凡者与普通人的天堑,就是不可逾越。
—但只有他才能看见鸦。
而彼时的白舟也别无选择。
可是现在,方晓夏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他实在没有道理将对方牵扯进来。
而且,他刚好在方晓夏这里,找到了新的前进方向。
他不得不向前走了。
必须感谢与亏晓夏的相遇,白舟觉得自己可能成功发现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这样想着,窗边的黑猫回头,天边皎洁的月光照亮它的背影轮廓。
在墙边摆满闪亮小摆件的桌上,有仆白舟看了许久的事物:
一张毕业照片。
彼时穿着校服、一如既往查拉着脑袋放下刘海的方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