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承诺一直持续到我离开神京为止。”
李西洲看着他:“那你就只当我是‘殿下’吗?”
“……”这个问题仿佛一下咬了裴液心脏一口,裴液反射般转回头,女子的眼神认真又干净。
“……那你又当我是什么?”裴液忽然忍不住了,盯着她,“你不也只当我是‘剑’吗?”
“除非是需要我做的事情,不然你绝不会告诉我,不是吗?一切的事情你都胸有成竹,你觉得该做什么了就做什么,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无须知晓。不是吗?”裴液看着她,安静了一会儿。
“但这也没什么。”他再次偏过了头,低声道,“从前在少陇的时候,我就知晓,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路的,多亲密的友人也不能事事交心。所以你哪怕什么都不告诉我,如今忽然莫名其妙失陷在这里,我也一定拼尽全力闯进来救你。”
他顿了一下,瞧着女子:“我也依然当你是朋友。”
“那你就只当我是‘朋友’吗?”
“……”
李西洲依然瞧着他,裴液怔怔失语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李西洲忽然微微翻个白眼,这娇俏的样子一定少有人见到:“你什么拼尽全力进来救我,我都给你系了带子,后来我担心只凭血带你进不来,还想办法给你送了枚灵犀角呢——那角你用了吗?”
“……”
“你顺着带子下来,水里的鳞妖你想吃就吃,到了这里就有我接你进来。”她回头看了下地上,“你看我为了接你,织了多长的鲛绡……你还带我出去,你刚连雍戟都打不过,怎么带我出去?给天楼送死啊。”
裴液瞪着她,实在没料到她来这样一出,一时真是血温上升:“你自己跳下来不是送死?!我再晚来几个时辰,你就让雍戟给杀了。”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你自己看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多少鳞妖就在外面等着把你撕了,这蜃境里有一位天楼。你自己说我们谁也联系不上,白水仙权也在他们手里……”裴液瞪着她,又咬牙道,“你看看你身上的血,我才刚给你导了真气,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虚弱吗?”
“……你关心我?”
裴液简直气笑。
李西洲微微一笑,却敛了笑意,似乎不想玩笑了,她安静而认真瞧着他,道:“裴液,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裴液怔。
“因为你会进来的。”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