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封迭一封。」李西洲笑,「我托人帮你问问好了。」
「那就有劳殿下——怎幺弄个这幺大的毯子,都够打滚儿了。」
「嗯。」
「嗯什幺?」
李西洲微羞道:「万一裴少侠想打滚儿呢。」
裴液瞪眼:「……我是色魔啊,在这儿?」
李西洲惊讶:「你想什幺,脑子真脏。」
裴液抓了她盒里的蜜饯,自己吃。
「刚刚在马车上还好大的风,这时候又停了。」裴液仰头瞧了一会儿,「树上还这幺多花,也不往下落。」
「慢慢等就好了。这样也蛮漂亮。」李西洲抱着膝盖,头倚在他肩上。
确实也蛮漂亮,清透微风的雨后之夜,高大干净的花树围着古老的雕栏玉砌,茂盛蓬松的树冠下坐着烛火前的两人。
即便没有风落花雨,这也是很难得的好天良夜。
两人安静坐了一会儿,李西洲在他肩上轻声:「明天走吗?」
「后天也行。」
李西洲擡起手,轻轻揉了揉他的下巴,裴液哼哼了两声。
然后女子直起身来,将他的头放在腿上,低头翻出了一枚薄薄的刀片。
「你不会自己刮吗。」她挠了挠他的脸,温柔小声道。
裴液眯着眼,含糊嗯了一声。
女子取出备好的皂荚,将湿巾在酒炉上烘热,敷揉着他的下巴,然后慢慢地将那些乱枝般的茬子刮掉,刀片过去,指肚跟在后面轻轻抚着,像是流连这砂纸般的触感。
「西西。」裴液梦呓道。
「嗯。」
「我要睡着了。」
「睡吧。」
「不行。咱们还要看花雨。」裴液闷声道,「要不又得等明年了。」
「明年这时候你未必有时间。」
「你约我,我就有时间。」
「刮好了。」李西洲捧着他的头。
裴液没有动,只懒懒睁开了眼,嘴角还带着笑。
「快起来,这儿不许睡觉。」
「刚才还让我睡。」
「现在我有事儿做。」
「干嘛?」
「你不是问为什幺铺这幺大毯子吗。」
「因为你想偷偷跟我打滚儿。」
「不是,因为我想给你跳舞。」
「……」
裴液微怔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