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笑:「好。你既然怕,那就杀掉吧。退步,侧身,退步提膝,【回首望月】。」
他声音很平和,但节奏快了很多,以至鹿俞阙完全失去了思考,连那段自眼角飞起的手臂都没有注意到:「侧身,退两步,仰身。」
他顿了一下,鹿俞阙也顿了一下,只见敌人的寒刃从自己的眼前冲过。
「好了,用《五红柳》的【绛霞】吧。」他道。
鹿俞阙茫然回刺,剑刃传来一点轻微的突破之感,屋中安静下来,她的剑已不偏不倚地横贯店小二脖颈。
「……」
鹿俞阙怔了一息回神,拔剑后退两步,这人也一样仆倒在地。
……
……
鹿俞阙绝不愿意再住在那间房了,一言不发地跟在年轻人身后,进了屋子,关上了门。没有浴桶,这屋里很干净,黑猫和翠鸟在床上,架子挂着他褪下的外裳。
「我以为你……中了他们的毒。」鹿俞阙小心瞧着他,桌上饭菜确实已吃干净了,但年轻人没有丝毫「筋骨瘫软、真气消弭」的迹象,「他们没给你下毒吗?」
「下了。不过我发现了。」年轻人将猫和鸟从床上拎起,「你睡床罢。不必客气。」
「那你,没去提醒我。」鹿俞阙瞧了瞧他,擡着眼睛,「我还以为你中招了。」
「你不是正在洗浴。」
「……哦。」鹿俞阙在桌旁坐了下来,手脚并拢着,「我要重新易容一下吗?」
这时她将那张浮肿的脸终于去掉了,新沐而出,白肤黑发,又成了引人注目的剑笃大小姐。
「不必了。易容脸上闷得很,反正也避不开什幺。」年轻人把猫抱在怀里,「他们也不大靠脸认人。」
鹿俞阙正是想问这个,他们是怎幺被发现?如今被发现后难道还住这里?花伤楼讯息极快,被一个咬住,如今一定已是整片围上来。
但她朝这人望去,他望向窗外,确实是认真想事情的样子,但脸上瞧不见紧张感,也似乎无意提方才的刺杀。
鹿俞阙又想起那几下惊心的刀光剑影,至今她不能理解那一切是怎样发生,他既没见过自己出剑,也没见过店小二的出手,甚至好像都不会用泸山剑术。却偏偏就用几句话令她杀死了强敌,那种轻飘的流畅之感到现在还令身体恋恋不舍。
她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是剑术造诣吗?那也太天方夜谭。还是有其他洞察之法?他眼睛确实很清亮……他应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