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那些沾染的五行之气、煞毒之息等杂流异气。
大道碑的力量模拟出混沌烘炉般的意境,将这些杂质一点点「煅烧」、「蒸发」。
只留下最本源的、属于杀戮与终结概念的「薪柴」,反而被提炼出来,反哺剑意本身。
最艰难,也是最具决定性的,是剥离那些景迁自身融入的、已成习惯的「应用之术」与「权宜之道」。
剑体也好,剑光也罢!
这些已经深深嵌入剑意运转模式,几乎成为本能。
景迁需要以绝大的意志力,和对大道的深刻理解,将其彻底剥离。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如同刮骨疗毒,又似自我解剖。
每剥离一丝杂质,那剑意雏形似乎就「虚弱」一分,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通透与锐利。
原本色泽殷红、气息驳杂、略显臃肿的剑意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凝练」。
其颜色从暗红向一种更纯粹、更令人心悸的寂灭之灰转变,仿佛能吸收一切光彩。
其形态也从模糊一团,逐渐向着一柄具体而微、线条绝对简洁、毫无多余装饰的剑来固化。
剑身之上,原本纠缠不清的诸多纹路纷纷剥落、消散。
最终只留下四道笔直、深邃、象征着「诛、戮、陷、绝」终极奥义的天然道纹!
当最后一丝与「权宜」、「变化」、「外物」相关的杂质被彻底剔出,【大道碑】上的第二道果雏形猛地一震!
「铮!」
一声清越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的剑鸣,自景迁道境最深处响起。
震得他整个神魂肉身,连同【洪荒】道基都为之共鸣。
此刻的诛仙剑意,再无半分驳杂。
而是回归了其最原始、最根本的形态,纯粹的终结之剑,绝对的破灭之理。
它不再需要依靠任何外物、任何变化来增强威力,其存在本身,便是对一切的终极否定。
这股纯粹到极致的剑意,与【洪荒】道果那演化万物的时空伟力,形成了更加鲜明、也更加稳定的对立统一。
在【大道碑】的承载下,它们如同阴阳两极,虽性质相反,却因各自的纯粹,而达到了更高层次的平衡。
在那【洪荒】两枚道篆之策,【诛仙】二字悄然浮现。
景迁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再无剑影沉浮的异象,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仿佛能吞噬一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