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那个人即将死去,到处都是一股腐败的气息,熏得人透不过气。
那个人死不要紧,还牵扯着许多人的性命。
秦王一路出宫,坐进软轿那一刻,他的脸已经阴沉的可怕,轿子正要擡走,就听得一个声音道:「父亲。」
秦王撩开帘子,看到了自家长子。
淮郡王一身官服,显然是准备入宫去。
秦王道:「进宫当值?」明明今天一早才出宫,应该后天才回去,怎幺现在就赶了过来?
淮郡王应声道:「衙门才传消息,让我立即入宫。」
秦王点点头:「去吧,仔细着些。」
淮郡王向秦王行礼,快步向宫门而去。
这样的时候入宫,显然得了官家的信任。反观他这个当爹的,却没有被留在福宁殿。
秦王思量着今日发生的事,等回过神时,人已经踏入了王府的主屋。
蒋甄如正等在那里,看到秦王回来了,亲手去帮他更衣。
秦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立即皱起眉头:「胡闹,不好好在屋子里躺着,来这里做什幺?府里就你能侍奉了不成?」
蒋甄如戴着抹额,精神比刚生产时好多了。
「这样的时候,妾身哪里还能顾得这些,」蒋甄如望着秦王,「王爷只要一进宫,我这心就到了嗓子口,坐不下,更躺不住。」
秦王将蒋甄如拉到内室里,让她躺在软塌上,这才道:「那也不能胡来。」
「我就与王爷说几句话,」蒋甄如抱住秦王的手臂,眼见屋子里没有旁人,她压低声音,「谢氏被押入大牢了。」
秦王在宫中时就有所猜测,一切顺利的话,谢氏就该是这个结果。
蒋甄如道:「我早就说过,嫂嫂一定能将这桩事做成。」
这些年王府只要有事从来都是蒋家帮忙,蒋汝明过世了,他的妻室还来京城帮王府出面做事。说白了,万一出纰漏,蒋家愿意挡在王府面前。秦王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他拉住蒋甄如的手,将来他能承继皇位,必定会好好补偿蒋家。
「方才福宁殿里也出了事,」秦王坐下来提及官家的病情,「官家将事务都托付给了王秉臣,就连皇后也没能留下。」
蒋甄如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照这幺看,将来由谁承继皇位,王家父子必定也要插手,可不管是王秉臣还是那王晏,从来都没有向王爷表露过什幺。」
不但如此,秦王还能感觉到王家父子平日对他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