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卫兵没有多说什么,这不关他的事,他巴不得深更半夜有女人约见自己。
名珍的住处已经儘可能收拾乾净了,可墙壁上还是有冰凉的水珠缓缓往下滴落,山外已经是暮春,这里却还跟冬天一样冷。
为了避免士兵们说三道四,武宗恆要求三名晓月堂弟子全都留在名珍身边,此时,她们就站在墙边,面无表情,连眼珠都很少眨动,好像矿洞里埋葬的鬼魂。
跟这样三个女人住在一起,名珍小姐一定很不好受,武宗恆歉意更增,可说话时还是很平淡,他是一军將领,任何时候都不能怜香惜玉,“小姐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名珍似乎刚哭过,脸颊虽然仔细擦拭过,眼睛还是有点肿,“武將军,求你告诉我一句实话。”
“什么?”武宗恆心中惴惴,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哈赤烈的死讯前天刚到,武宗恆要求几名知情者严守秘密,一半是怕部族士兵闻讯譁变,另一半却是担心名珍小姐承受不住打击,虽然两人的关係好像有点冷淡,可毕竟是未婚夫妻。
“哈赤烈……是不是遇难了?”果不其然,名珍已经听到传言。
武宗恆不习惯撒谎,也不想撒谎,沉吟一会,说:“是,哈大人死於奸细之手,小姐节哀顺便。”
“我以为……”名珍没能忍住,还是抽泣起来。
眼泪一旦溢出,就再也控制不住,名珍哭得如此伤心,身子摇摇欲坠,如果有丫环服侍,这时就会过来扶住她,可屋子里只有三名活死人般的晓月堂弟子,武宗恆心情激盪,做出与主將身份不符的行为,迈出一步,打算安慰伤心欲绝的佳人。
有人比他抢先一步,扶住的却不是名珍,而是他。
一名晓月堂弟子牢牢抓住他的左臂,同时將一柄匕首抵在他的后心上,小声说:“乱动就杀了你。”
武宗恆大吃一惊,看著对面的名珍,完全不明所以。
名珍的哭泣是真实情感,她自幼孤苦无依,在家族里备受排挤,好不容易有了一位出身、相貌都上等的未婚夫,偏又在成亲之前遇害。
她跑到床铺上,俯身痛哭,好像根本没看到武宗恆被劫持。
韩萱抓住武宗恆,可她还是更关心小姐一些,“韩芬,咱们换一下。”
另一名晓月堂弟子走过来,手里也握著匕首,不满地说:“你怎么总是暴露我。”
韩萱將武宗恆推给她,自己跑过去,將小姐抱在怀里,细声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