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夜竟要去皇后宫中?
但他不敢多言,立刻转身去安排銮驾。
景帝起身踱至御书房的窗前窗前,推开雕窗棂。
六月的夜风裹挟着御园的卉香气扑面而来,却驱不散他心中那见不得人的心事。
他左思右想,觉得今晚还是应该去陪陪皇后。
毕竟,皇后痛失亲人,这几日都以泪洗面,憔悴不已。今日大理寺找到了凶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告诉皇后一声。
最重要的是,皇后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明日就是他与突厥公主的和亲大典。
而皇后是他的正妻,他在这个时候纳妃,想必皇后会更加难过。
今夜,他应该留宿在皇后的未央宫,陪皇后说说体己话、散散心。
未央宫方向灯火阑珊,比往日暗淡许多。自皇后胞兄遇害的消息传来,未央宫便沉寂如死水。
景帝眼前浮现出皇后日渐消瘦的面容。那双总是含着端庄笑意的杏眼如今布满血丝,眼角在短短数日间也添了细纹。
其实,他不需要迎娶突厥公主以安抚边境,因为突厥本已送上赔偿,主动求和。
但他喜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他就是愿以两百万担粮食和织机、布匹等物,换取那不一样的草原公主充盈后宫。
只因为大景现在比突厥强大,他现在是至高无上的大景皇帝,他要拿捏突厥,就像当初拿捏赵樽一样。
主打的就是一个——他愿意。
“陛下,銮驾已备好。”李忠心的声音将他拉回神。
夜色中的宫道铺满月光,如同一条流动的银河。
景帝坐在龙辇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雕刻的龙纹。
他突然想起皇后第一次听说他要亲自与玉伽公主和亲时,皇后那强颜欢笑的模样。
“陛下不必忧心臣妾。”
她当时这样说,手中却死死攥着一方绣帕,帕角已被揉搓得起了毛边,“陛下也是为了稳固边疆,国事为重,臣妾……明白的。”
皇后那故作坚强的声音至今萦绕耳畔,让景帝胸口发闷。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李忠心:“长乐郡主那日送进宫来的两壶酒,可还在未央宫?”
“回陛下,皇后娘娘说那酒难得,是要等陛下到了未央宫一起共饮的。按您的吩咐,那两壶酒还在未央宫放得好好的。”
“那就好。”景帝嘴角微扬:“那酒壶造型也确实别致。皇后最近心情不佳,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