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点头:“他只能做个局外人,因为他的母妃出身卑微。”
“荆州王人还不错,前些日子我们在荆州也多亏他相助,住进了荆州王府里。不如……”
韩蕾没再往下说,但赵樽已懂她的意思。
赵樽沉思片刻,太阳能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看向平川,沉声道:“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去荆州,暗中护他周全,助他度过此劫。”
“是!属下遵命。”
平川等人领命退下后,韩蕾转头忽然发现赵樽的唇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笑什么?”
“呵呵。新帝忙着铲除兄弟,徐州驻军将领宋元庆又与我惺惺相惜,有些交情……”
赵樽把玩着腰间玉佩,玉穗在指尖绕出流畅的弧线。
韩蕾眼睛一亮:“你是说……”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赵樽轻声道。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夜风,吹得他鬓角碎发舞动,在他眸中投下跳动的光影……
下了一夜的小雨,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曲临江上薄雾缭绕,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缠绕在苍翠的山峦之间。
一辆朴素的青布马车从徐州方向而来,缓缓行驶在曲临江的石拱桥上。
程靖泽坐在青布马车内,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目光透过薄纱般的雨帘望向远方。
这位五十多岁的甘络县令身着素色布长衫,腰间只系一条普通的布带,完全看不出是一县之尊。
马车下了石桥,车夫突然惊呼一声,拉紧了缰绳。
“呀!老爷,您看这路!”
程靖泽闻言掀开车帘,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到扶风县来访友,与老友对弈玩耍几天。
没想到一年未曾到这里,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记忆中那条崎岖不平、每逢雨天便泥泞不堪的黄泥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整宽阔的青灰色大道,足可容纳三辆马车并排而行。
路面光滑平整,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与道路一旁绿油油的庄稼形成了鲜明对比。
“停车!停车!”程靖泽急忙喊道,不等马车完全停稳便跳了下来。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那奇异的路面——坚硬、平滑,却又不似青石板路那般一块块拼接。整条路浑然一体,竟看不到一丝接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