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在这里重新截断。”
她的指尖划出一道直线,“然后用钢板矫正固定。”
韩蕾再次跟他们讲了一遍要做的事情和注意事项,然后开始进入工作。
麻醉药缓缓推入静脉时,小乐数着韩蕾白大褂衣襟上的纽扣,数到第三遍时眼皮开始打架。
华天佑注意到孩子睫毛的颤动频率逐渐变缓,最后像停落的蝶翅般完全静止。
“这……这就是你说的麻醉?”华天佑不可置信的张大嘴。
韩蕾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铺上无菌手术铺巾,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李嫂站在华天佑身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骨锯的锯齿咬合骨骼,那种沉闷的摩擦声让她猛地转身,肩膀撞上了器械架。
韩蕾头也不抬:“李嫂,去换盆生理盐水。”这平淡的指令像救命稻草,让颤抖的妇人找到了支点。
华天佑的额角也沁出了汗珠。
他看见韩蕾用持骨钳精确调整断骨角度时,忽然想起幼时见过的玉匠雕琢玉佩,也是这般专注到近乎虔诚的神情。
当第一块钛合金钢板贴上骨面,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金属在无影灯下泛着蓝光,螺钉旋入时发出的声音异常刺耳。
“这是……要把铁片钉进骨头里?”李嫂颤抖的声音飘忽得像缕烟。
她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螺钉穿透儿子的骨皮质,忽然腿软得站不住。
韩蕾手下的动作丝毫未停:“这是比骨头还结实的合金,等愈合后就是孩子身体的一部分。”
当最后一颗螺钉拧紧,韩蕾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
华天佑仔细看着x光机上呈现的全新影像,原本扭曲的骨段如今笔直如尺,钢板与骨骼严丝合缝。
他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终于明白韩蕾说的十成十把握从何而来。
缝合线在皮肤表面游走时,李嫂的眼泪终于砸在青砖地上。
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看着儿子腿上那道逐渐闭合的切口,仿佛看到了他将来奔跑的模样。
窗外更夫敲响三更梆子,韩蕾剪断最后一根缝线,器械落入托盘的声音像是为这场手术画下了休止符。
小乐苍白的小脸在太阳能灯映照下显得格外脆弱,他静静地躺在八仙桌上,麻药的作用还未完全消退,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韩蕾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指腹下传来微弱但平稳的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