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宝也赶紧磕头:“对!小民绝无虚言。求陛下为小民做主。”
景帝看了他们叔侄一眼,踱到窗前。远处宫墙上,御林军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忽然转身,龙袍下摆旋出凌厉弧度。
“舅舅且宽心。朕虽不姓魏,但也是魏家的人,无论苍州王是否想造反,朕都会为魏氏讨回公道。若真有其事,更是会派兵踏平苍州。”
魏丞相闻言一怔,随即露出满意的神色,那皱纹里都堆出笑意。
魏大宝却还跪着不愿起来,憔悴消瘦的面容上泪痕连连。
魏丞相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知道景帝和曹格他们还有事要谈,便主动行礼告辞。
待魏丞相叔侄俩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外,景帝的人越见冰冷。
“曹尚书即刻传书。”景帝看向曹格,语速突然加快,眼中杀意骤现:“一旦查实苍州屯兵,朕准北关驻军先斩后奏!”
“是!臣即刻去办。”曹格郑重答道,领命而出。
景帝的胸口剧烈起伏,想着荆州王和苍州王会令自己皇位不稳,他突然急走两步,一把揪住御林军统领的护心镜系带。
铜镜映出帝王扭曲的面容:“再派一队死士去荆州。若暗杀不成……”
他压低声音,吐字如冰,“那就以荆州王勾结山匪谋害梁州王为由,正大光明将其捉拿,押解回京受审,然后在途中……”
景帝眯了眯眼,眼神犹如一柄利剑直刺人心。
“臣明白!”
御林军统领抱拳,狠狠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御书房外忽然雷声大作。噼里啪啦的暴雨来得急骤,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如同敲打战鼓。
景帝走到门前,望着雨中模糊的宫阙轮廓,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与荆州王在先帝膝下听讲《治国策》的场景。
那时,荆州王刘衍总爱跟在他的身边,往他的袖子里偷藏糕点。
如今,为了稳固那个位子,他也必须将荆州王偷藏起来,藏在地下三尺的地方,永远不见天日……
“轰隆!”
这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铅灰色的天幕,随即炸开的惊雷震得宫墙上的琉璃瓦簌簌作响。
景帝一个激灵,这声炸雷便像是上天对他方才念头的回应。
“陛下,进屋吧!当心着凉。”
太监总管李忠心弓着身子从雨幕中碎步而来,手中油纸伞上的雨水在金砖地上汇成了一道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