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明日就启程回荆州老家。”
“父亲!”三兄弟齐声惊呼。
“听我说完。”张阁老目光炯炯,“老夫告老还乡已久,现在走不会引人注目。你们三个记住,从今日起,对外绝口不提翰霖去了苍州的事。鹏儿继续上朝,该做什么做什么;鲲儿、泓儿在也要如常行事。若有人问起翰霖,就说他亲自护送老夫回荆州了。”
张泓急道:“爹,那翰霖他……”
“我这就派人带着家书去苍州。”张阁老走到书案后,缓缓的拿起毛笔。“老夫的亲笔信,我想赵樽还是会看的。若……若他真有苦衷,或许还能悬崖勒马。”
张鹏十分担忧地看着父亲:“可万一……”
“没有万一。”
张阁老突然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背脊,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模样。
“我张家世代忠良,但翰霖毕竟只是个痴迷工匠之道的孩子。就算……就算真有什么不测,陛下也会明察。对了,接到翰霖后就别回京城了,让他直接住到荆州老宅来吧。”
窗外,日头逐渐耀眼,将书房内照得通明。
四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那个从小就不爱读书,整天捣鼓稀奇古怪玩意的大胖头,如今竟成了悬在全家头上的一把利剑。
苍州王谋反,整个京城里因为一道讨伐苍州的圣旨而变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朱雀大街上,铁甲碰撞声取代了往日的市井喧嚣,披坚执锐的羽林卫列队疾行,玄色战靴踏过青石板的声音让临街商铺纷纷落下门板。
兵部衙门前,紧急调兵遣将的命令,被骑着驿马的传令兵们一道道送出。
户部值房里通宵亮着的羊角灯将窗纸映得惨白,算盘珠子响得如同骤雨打瓦。
户部主事们捧着空了大半的账册在廊下奔走,被夜风吹散的纸页上各种朱批字迹格外刺目。
西城粮仓外,火把将连夜搬运粮草的民夫背影拉得老长……
京城气氛紧张,而苍州各县却是一片太平欢乐的景象。
随着赵樽的大红请柬一一送出,苍州王赵樽和王妃韩蕾,九月初一要在清水县王府举行大婚仪式的消息,如同春风拂过原野,短短几天便传遍了苍州各县。
这桩婚事在苍州地界上掀起的欢腾,比每一次赵樽率军击退突厥铁骑时的凯旋盛况还要热烈三分。
王府的驿马刚踏出清水县城门,沿途的茶肆酒坊便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