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的扶风县银装素裹,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
虽地处大景朝西北边陲,寒风刺骨,却掩不住这片穷山恶水的土地蒸腾向上的生机。
水泥厂就设在扶风县,这里大大小小的水泥道路都已全部贯通,交通甚是方便。
县城的街道上,新铺就的水泥路面平整光滑,与两旁灰砖青瓦的商铺相映成趣。
屋檐下悬掛的冰凌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宛如一串串水晶帘幕。
“老张头,没想到我们活了一辈子还有幸看到了水泥路”一个裹著厚袄的农夫踩著坚实的路面,对正在扫雪的同伴笑道,“往年这时候,咱们县里的土路早就冻得坑坑洼洼,现在可好,下再大的雪也不怕了。”
“可不是嘛!”老张头拄著扫帚直起腰来,指著远处冒著白烟的厂房,“多亏了王爷建的那个水泥厂。听说京城里的官道都没咱们这儿的平整哩!”
两人说笑间,一队满载货物的牛车缓缓驶过。车上摞著用稻草仔细包裹的玻璃器皿,在阳光下照射下闪烁著晶莹的光泽。
与扶风县一江之隔的甘络县有宋元庆驻守,宋元庆有心站队赵樽,所以赵樽麾下的五百亲兵轻鬆了许多,他们的將领华天佑也清閒下来。
军营里,几个年轻士兵正围著火炉取暖。
一个圆脸小兵正神秘兮兮地说著华天佑的八卦,“华將军现在整天泡在玻璃厂里,跟工匠们同吃同住呢!也不管我们了。”
“跟工匠同吃同住,真的假的?”旁边的高个士兵瞪大眼睛,“那可是恆国公府的贵公子啊!”
“那还能有假吗。”圆脸小兵拍著胸脯,“我表兄在玻璃厂里当差,他说华將军现在比工匠还像工匠,手上全是烫出来的水泡。”
“嘿!这些贵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高个士兵好笑的摇头。
此时,玻璃製品厂的窑炉正烧得通红。华天佑挽著袖子,额头上掛著汗珠,正全神贯注地吹制一个玻璃瓶。
高温让他的脸颊泛著不自然的潮红,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华公子,您歇会儿吧。”年迈的匠人王师傅递来一碗热茶,“这活儿急不得。”
华天佑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王师傅,您看这个弧度是不是还不够流畅?”
王师傅凑近看了看,捋著鬍子笑道:“公子天资过人,这才学了月余,手艺都快赶上老匠人了。不过……”
他指著瓶底部,“这里还得再均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