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咬林远山一口,都找不到地方下口。毕竟,他刚登基不久,名声还是很需要的。
只是可惜了,日进斗金啊!
太监总管李忠心敏锐地捕捉到景帝在“良民”二字上咬牙切齿的重音,悄悄记在心里。
“退朝。”
景帝的心情极度不好,直接甩袖就要离去。结果刚转身,后面就传来了兵部尚书曹格的声音。
“陛下!臣还有本要奏。”
曹格快步出列,他紧锁的眉头间沟壑纵横,双手捧著象牙笏板微微颤抖,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忧色。
景帝顿住脚步,缓缓转头看向他。
“陛下,”曹格的声音带著祈求,“微臣已连续几月给北关的胞弟曹雄飞鸽传信,却如石沉大海……”
说到此处,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臣恐曹雄已遭不测,恳请陛下派遣暗卫秘密潜入北关查探。”
龙椅上的景帝闻言,藏在龙袍广袖中的手指猛地蜷缩。
他的十万討伐大军在到苍州都败得溃不成军,连主帅的首级都凑不齐全。此刻若將皇宫暗卫尽数派出……那结果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景帝只觉得后脊窜上一股寒意,连鎏金扶手上的蟠龙纹都硌得掌心发疼。
作为一个帝王,他不能对苍州表现出胆怯,只能退而求其次,跟曹格分析起局势来。
“曹爱卿啊……”景帝强撑著挺直腰背,声音却泄出一丝颤音。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殿角铜雀灯台上將熄的烛火,那摇曳的火苗正如此刻飘摇的江山。
“苍州逆贼赵樽既然敢举反旗,想必已封锁各州要道。依朕看……”他故意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曹元帅要么被赵樽软禁,要么仍在执掌北关军务。毕竟突厥虎视眈眈,除了朝廷钦命的元帅,谁能调动北关的十万守军?”
文武百官顿时骚动起来。
户部尚书出列时险些踩到自己的袍角:“陛下圣明!北关军报旬月不通,定是遭人截断!”
见景帝顾左右而言他,不肯下旨派出暗卫去苍州查探,曹格突然跪地重重叩首,玉砖发出“咚咚”的闷响。
他抬起头时,额头上已渗出鲜血。
曹格再次请求:“陛下。可若家弟曹雄真被挟持,北关十万大军岂不落入反贼之手?臣恳请陛下……”
可他话还没说完,大殿外突然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高呼——
“报!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