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长乐郡主眼圈微微发红,一旁的赵巧儿更是适时地抽泣了两声。
李嫂并不认识她们,看着她们虽然穿着破旧,但细皮嫩肉,尤其是那双手,不似常做粗活的样子,心中也略有疑虑。
但听她们说得凄惨,又是“阵亡将士”遗孀,又是一路逃难而来。再加上见长乐郡主一瘸一拐,身有残疾。一时间,李嫂的心肠便软了下来。
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可怜人太多了,或许是哪家破落的小户女子吧。
她例行公事地又问了几个关于纺织的简单问题,见她们虽不熟练,倒也勉强能答上几句基础,便叹了口气,在名册上记下了她们的信息。
“好了,进去吧。会有人带你们去临时住处,明日开始训练。记住了,在这里,肯吃苦,就有活路。”李嫂温和地叮嘱道。
长乐郡主和赵巧儿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连忙道谢,低着头,跟着引路的妇人走进了铺面的后院。
混入这群为生计奔波的妇人之中,她们曾经尊贵的身份暂时被掩盖。她们必须也像那些普通的妇人一样,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自己的未来。
另一边,皇宫内。
与宫外如火如荼的生机相比,皇宫大内,虽四处金碧辉煌,却难免显得有些沉寂。
最初的几天,韩蕾确实过足了“皇后瘾”。她兴致勃勃地用婴儿车推着两个成天吃了就睡的宝贝,如同游客参观故宫一般,将偌大的皇宫逛了个遍。
从庄严肃穆的前三大殿,到曲径通幽的御园,从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到波光粼粼的太液池畔。置身于古代帝王生活的地方,每一处宫殿,每一件摆设,都让她感到新鲜。
她所经之处,宫女太监们见到她,无不屏息凝神,恭敬地跪地口称“皇后娘娘千岁”,这种极致的尊荣,确实让人有一瞬间的迷失。
可再华美的牢笼,终究是牢笼。
不过七八日光景,韩蕾就把能逛的地方都逛完了。随后的日子,便陷入了日复一日的循环。
每天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同样的红墙黄瓦,同样的雕栏玉砌。
宫人们伺候得无微不至,洗漱、梳妆、用膳……所有事情几乎都不需要她动手,连抱孩子都有专门的奶娘和嬷嬷,她除了喂奶和逗弄孩子玩耍的那片刻时光,竟清闲得有些抓毛。
嬷嬷们开始耐心地、不厌其烦地教导她各种宫廷礼仪。如何行走,如何落座,如何用膳,如何接受命妇朝拜……各种繁文缛节,枯燥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