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眼睛,哈哈哈,却还只是有一个脖子一个嘴,难怪不爱说话,继续喝酒!”
周仙平踉踉跄跄起来了,这个年少的时候,就随其父踏上战场,面对铁浮屠的悍将起身,面对着铁浮屠的疯狂冲击,都能够不退一步的悍将,才走了两步,又还是踉踉跄跄摔倒坐下,和夜重道挨着。
两人垂眸,身上的伤不知有多少,不复年轻,不复年少。
似终于醉了,可醉酒之后,却还是呢喃。
只是呢喃,只是几乎只有自己还能听得的声音:
“喝酒,喝……”
他们的手掌蜷起来,像是端着酒杯,然后彼此碰杯耳畔听得到酒盏碰撞清脆的声音,他们眯着眼睛,往后面靠着,仿佛对着自己年少的时代,敬酒。
“敬这三百年风流意气。”
“敬这大陈覆亡之时。”
“敬这,大争之世。”
“敬这……小酌之时。”
…………
马蹄的声音沉沉,陈鼎业的神色沉静,他死死握着缰绳,只是看着旁边,笑着道:“夜重道,周仙平也都在那里了,只是好奇,晏沉夫子,你为何不去留下呢?”
“你的儿子晏代清,如今也不过只是二十七岁。”
“却已经主掌一国的后勤,他日而立之年,就有资格成为一国之相,而且,做的很好。”
“乱世争锋,开国立业的时候,总有这样的奇才出现。”
“时也运也命也。”
“因其有大才,却也因其有大运,没有大才,不能够承担这般沉重的职责,可没有大运,却又如何在这样的年纪,就能够走上天下的前方,留下自己的痕迹?”
“你有这样的好儿子,为何不去?”
“他们必是能够给你一个好生安顿的。”
旁边的晏沉道:“陛下要走到末路了,所带着的军队,皆是陈国最后忠于您的心腹,这一支军队,是要战到最后的,但是无论如何,毕竟是君王的覆灭。”
“君王死,纵是昏君和暴君,身边不能没有史官。”
陈鼎业放声大笑,笑得颇畅快。
然后语气里面,也带着些得意洋洋的意味了,道:
“我给夜重道,周仙平留下了些礼物,留下了密信和美酒,他们两个家伙,最近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担忧,应该是怕我最后要他们去和麒麟军,和李观一他们反目吧。”
“我就故意留下这两件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