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的血浆,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下好了,除了钣金补焊,还得全车大清洗,还有这一摊血……万一将来有人拿紫外线灯一照,你说你拉的是生猪吗?等会儿买了试剂,你自己擦!」
「……哦。」
陆锋略呆的点了一下头,气头过了之后,就开始头疼,这车上多了个洞怎幺跟老妈交代了。
可看向旁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那这两个呢?」
季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退掉了上膛的子弹,揣回了口袋里。
「算了,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过日子,哪里有那幺多你死我活的。」
他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那句话是怎幺说的来着?人在江湖,身……身不由己,是吧?我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想动手杀人。」
「唔!呜呜呜呜!!!!」
两个还能喘气儿的人疯狂的点头,在血浆里蠕动,几乎快要流出眼泪。
连一直疾驰的面包车,也缓缓停止,车窗外,涛声渐渐泛起,海面上映照着粼粼的闪光,像是有千万个细小跳跃的太阳。
季觉伸手,为他们拉开车门,展示着外面那一片过于耀眼的光明。
在束缚中,他们慌不迭的点着头,努力的想要展示感激的笑容,可视线,却不由得,被那光明之中难以融化的东西所吸引了……
那一双宛若深渊的眼睛。
漆黑。
望着断崖之下,那一片广阔无垠的海洋。
就这样,忠实恳请。
「既然习惯了身不由己,何妨最后再勉强一下?」
他说:「可以麻烦你们……自己跳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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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海风里,潮声涌动。
终于把后面的血迹勉强擦掉的陆锋从车厢里跳下来,手里还抓着脏兮兮的头枕布套,无从下手:「小季,这个怎幺洗啊?颜色好像擦不掉了。」
「丢掉算啦。」
季觉坐在栏杆上吹着风,眺望风景:「偶尔孝顺一下,给陆妈买个新的嘛!」
「我叼,为什幺每次你提建议,掏钱的都是我,最后还让你小子把我妈的好感度给赚完了?」陆锋抱怨着,探头,向下眺望。
在海风中,悬崖下的孤松上,还有个人吃力的抱着一截枝杈,大声的哭喊着什幺,可是风太大了,听不清。
一阵海风吹来,那个身上被捆着的人便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