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当前,林寒酥已变回端方矜持模样,稍一屈膝,“楚县公慢走。”
丁岁安步下台阶,从公主府侍卫手中接过獬焰韁绳,和孙铁吾一道先去九门巡检衙门,让胸毛带了一队百名属军,这才打马前往安平郡王府。
抄家这事肯定得有自己人才带劲啊。
未时末。
早已將安平郡王府团团围住的禁军,与丁岁安、孙铁吾做了交接。
按说,查封郡王府邸,需皇族大宗正在场。
但陈氏皇族儿孙相继凋零,宗正一职空悬已久,日常事务皆由兴国一手把持。
丁岁安、孙铁吾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兴国,由他两人处置也勉强说的过去。
王府二堂。
陈端的尸身平放在堂內罗汉榻上,卸去了冠冕,身上也换了身公侯袍服.陛下旨意,以公侯礼葬之。
丁岁安缓步上前,垂目打量。
他的面色呈现极不自然的惨白,毫无血色,近乎透明。
目光下移,落在陈端交迭置於腹部的双手上。
左手完好,右手腕却有一道深长但平滑的伤口,皮肉稍稍外翻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已流干,伤口泛白,再没有丝毫血液渗出。
丁岁安颇为疑惑.贵族畏罪自杀、或赐死,讲究体面,多选自縊或饮鴆酒,好留个全尸。
就算走投无路的陈端不愿用那种『妇人』之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想要壮烈些也可以用利刃割喉的方法。
却为何选了割腕放血?
这种法子过程缓慢,既不壮烈,也不从容。
倒是和他並肩躺在罗汉床上的安平郡王妃脖颈黑紫縊痕清晰明显、唇角沁著血丝。
一看就是自縊而亡。
事后,为了不让长伸出口的舌头影响仪容,被剪了去。
“孙督检,谁主持郡王丧仪?”
人死为大,丁岁安也就没用『逆王』称呼。
“宫里的內侍总领段公公~”
孙铁吾话音刚落,却见一身內侍袍服的段公公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著七八名披麻戴孝的孩童,从四五岁到十来岁不等,皆是小脸煞白,神色淒茫惶恐,啜泣不断。
段公公瞧见两人,微微躬身,“楚县公,孙督检,咱家有礼了。咱家奉旨料理郡王后事.”
丁岁安与孙铁吾同时拱手还礼:“有劳段公公。”
段公公后方,孩童中当先那名约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