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为您祈祷,若是没有了您,撒拉逊人又该被谁率领和庇护呢?」
「真主,在我之前,在我之后,此时祂亦与我们同在,」努尔丁神色严肃地说道:「沙姆斯,唯有真主,除祂之外别无他神,行走于此的每一个人,无论他是哈里发,是苏丹又或是维奇尔,也不过是祂挑拣出来,代祂行事与发言的人罢了。」
「是我失言了,苏丹。」
努尔丁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拜伏在地的宦官首领站起来,他知道宦官首领所说的均是发自内心,但无论如何,凡人不可僭越——他重新将视线投向湖面,「我等皆为朝露,唯有真主永恒且至高无上。」
怀抱着难以言喻的心情,一主一仆沿着加利利海(太巴列湖)的边沿,踏过那些崎岖的巨石,静默地走过,直至明月高悬,宦官首领擡头望了一眼星辰的位置:「您该休息了。」
「我知道,」努尔丁说,「真奇怪,我明明满身疲惫,却毫无睡意——啊,沙姆斯,我明白,这是我老了,我曾经看见过我的父亲彻夜无法入眠,当时只觉得奇怪……不过我确实该回去了,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呢。」
努尔丁并未说错,他的大军中,既有阿拉比半岛的部落首领以及其士兵,也有贝都因人,库德人,乌古斯突厥人这样的雇佣兵,以及如古拉姆与马穆鲁克这样的奴隶兵——他们虽然拥有着同一个信仰,但无论是肤色,身份与待遇都完全不同,而他们的欲望也有着各自不同的出口。
他们在这里,俯首帖耳,只不过是因为努尔丁在前三十年里积累下来的权威与挂在眼前的诱饵——亚拉萨路。
但没走出几步,努尔丁突然蹙眉,他嗅到了新鲜的血腥气,而后宦官总管也看见了,就在不远处的芦苇丛中,一艘狭长的渔船向上翻着,而它凸起的船底上躺着一个赤裸的男孩,一旁还有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女孩,但也同样不曾长大,他们也永远不必长大了。
这些都是加利利海附近的渔民,在剥除了外面的衣服后,也无法确认他们是基督徒还是撒拉逊人,但那又有什幺意义呢,虽然努尔丁是个公正的人,但他的公正只在教法内,也只在他的领地内,若是远征在敌人的土地上,无论发生什幺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宦官首领马上叫来跟随在后的士兵把他们掩埋掉,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尸体若是腐烂在湖水里,很容易引发瘟疫——他们要走出这片有着一个半亚拉萨路的大湖,至少还要两个白昼,而在此之前,多得是士兵在里面打水,捕鱼和游泳。
经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