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在于——善意是一种脆弱的存在,轻易就会夭折,恶意呢,却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你若是放纵,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
最后,即便是最良善的人,也无法摆脱它的操控。」
他平静地说道,「自从努尔丁去世之后,有多少人自认为能够接过了他的衣钵,但我一个都看不上,他们只是想要努尔丁遗留在人世间的威望,军队和领地,并不曾去了解他的内心,或者即便了解了,也不愿意依照他的意愿去行事。」
他写信给阿颇勒的苏丹萨利赫,真诚地说,愿意做他的国师,并不是虚言。
萨拉丁确实是这幺想的,但现在看起来,这个年轻人同样叫人失望,他俯身从书卷中抽出一张羊皮纸,将阿颇勒寄来的信放在蜡烛上焚毁:「你有检查过那些尸首吗?」
「那些死者确实都是死于窒息、重压,或者是战斗,按照基督徒的方式被埋葬——我还到湖中打捞了尸体,确实是以十字军居多。
听渔民们说,除了那些被迫留在加利利海边的尸首之外,十字军还带走了大量贵族和骑士的尸骸,他们的哭声和祈祷贯穿了整个加利利海。
十字军因为行色匆匆,没能为每个死者建造坟墓,所以他们只是简单地在堆积起来的泥沙上插上十字架,而一支十字架下不仅仅只有一具尸体。
更深我就没挖了……」
图兰沙犹豫了一会:「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一队骑士,他们打着赤色的旗帜——埃德萨伯爵的。」
「我正想要和你说,」萨拉丁拍打了几下袍子:「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苏丹!?」
「我们不能让鲍德温四世回到亚拉萨路——只要他回到亚拉萨路,亚拉萨路的士气就能增长一大截——而且我要亲自去。」
「亲自去?可我们最紧要的事情是攻占亚拉萨路!」
「我知道,」萨拉丁说道,「但这座城市意味着什幺呢?你是我的兄弟,我才这样和你说,」他站起身来,走出帐篷,挥退了跟随上来的侍从和卫兵,挽着兄长的胳膊站在山丘的顶端,与他一起凝望着沉浸在暮色之中的亚拉萨路。
他们围住了这座神圣的城市,已有足足四十五天,无论是攻城的一方,还是守城的一方都疲惫不堪,但他们都在坚持着,守城的一方期待着国王的归来,而攻城的一方,则希望将这个可能绞杀于襁褓之中。
「一座城市。它的本体是什幺呢?是大地,是石块,是木头,它是没有生命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