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爱互敬,如今却不可能了。
不会有一个领主或是大臣的儿子会愿意与一个麻风病人成为兄弟。
「现在是九月,」希拉克略静候片刻,他应当拒绝的,但他们就在今天得到了圣地宗主教的回答——和罗马一样,亚拉萨路的宗教首领也拒绝为王子鲍德温举行「赦罪仪式」,除非阿马里克一世答应退让,让宗主教的势力进一步渗入亚拉萨路。
「小鲍德温的命名日是在献主节(2月2日),一般来说,孩子们总是要在十到十四岁的时候完成『拣选仪式」……但若是提前一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您想要怎幺安排?」
「地点当然还是在圣墓教堂,」阿马里克一世接受了朋友与下属的好意:「虽然也有人提议改在圣殿,但你知道,那里原先是撒拉逊人的庙宇,我觉得还是不太合适。」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希拉克略,你觉得他会被谁的手选中?」
「应当是弥额尔,陛下,」希拉克略说:「他会成为一个强壮而又睿智的骑士,一个完美的统治者,如同您那样。」
「我倒希望是拉法叶,」阿马里克一世缓慢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刻:「如果他成为了一个教士,他就能治愈自己。」
希拉克略沉默了一会,没提醒阿马里克一世,就算是被选中,成为一个能够感受圣灵的教士,也需要有远超于他人的眷顾,才能治愈麻风病,这样的教士犹如沙中的金子一般罕见,而且几乎全都被教会招揽了,不然圣地的宗主教与罗马的教皇怎会如此傲慢不逊?
「只要被选中,」他说:「就可以延缓疾病的侵蚀,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求治愈小鲍德温的办法,陛下,您是亚拉萨路的主人,圣墓的看护人,天主不会对您这样残忍。」
「天主也曾给过亚伯拉罕这样的考验,」阿马里克一世喃喃地道:「可惜我不是圣人,我注定无法通过这场试炼。」他做不到,他不能轻易地舍弃了自己的独生子,国王难得地允许自己低沉了一会,又逼迫自己重新振奋起来:「你确定了时间,就来和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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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选中了。」回到房间里后,鲍德温说:「怎幺,在修道院里没人和你说过?」
「可能他们觉得我应该知道吧。」塞萨尔说:「可我确实不知道。」他想起来了,在他还不能动弹的时候,经常会有几个固定面孔的修士来看他,握着他的手,抚摸他的额头,他偶尔会看到光,但他怎幺能想到这居然会是超越了俗世常理的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