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正事:「陛下,前次议定,今年八月,增加湖广、山东、河南、陕西等省,推行考成法。」
「在此之前,臣与吏部,将考成法的得失,再度整理了一番。」
「如今考成法试行业已近一年了。」
「臣与吏部在原本考成法的基础上,又增增减减,缝缝补补了一番,结合这一年的弊病,更定了新的一稿,以便扩到两京五省推行。」
「请陛下御览。」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封奏疏,恭谨呈上。
朱翊钧伸手接过。
他顺手指了指放在旁边,有点远的矮凳:「我让宫人退避了,元辅自行坐罢。」
张居正已经习惯了皇帝私下里这幅做派,默默将凳子搬了过来——不是不想站着以示恭顺,上次他极力推辞,皇帝就亲自去给他搬凳子。
这种做派的皇帝,除了接受他的情感贿赂,都没有别的选择。
见皇帝翻阅自己呈上去的奏折,张居正贴心开口解释道:「一年下来,考成法比较棘手的问题,还是在低品阶的官吏身上。」
「心中牴触,数目庞大,私下又串联频繁。」
朱翊钧早有所料,头也不擡问道:「具体呢?」
张居正叹了口气:「无非那些手段。」
「倍之。将中枢、省府的政令,加倍执行。刻剥百姓之后,就说是中枢和省府的令,故意激起民怨,煽动百姓。」
「改之。政令总有不完善的地方,中枢到了省变一个样,到了府变一个样,到了最下面,制定出来的考成目标,奇形怪状,样样都有。」
「虚之……」
张居正还待再说,朱翊钧已经看完了奏疏。
摆了摆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虚之,就是形式主义嘛,朕知道。」
张居正打住话头。
心里嚼了嚼这词,有些奇怪,但又觉得莫名贴切。
朱翊钧将奏疏合上,并没有什幺负面情绪,这种事早就习惯了。
他反而宽慰起张居正:「先生跟吏部的应对不就是按症抓药嘛,挺好的,就按这个来吧,朕稍后给先生批红。」
「早有预料的事,先生也莫要叹气,这才显得试点的意义所在。」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各自出招,慢慢来嘛。」
说罢,朱翊钧看了一眼张居正。
不得不说,一年首辅当下来,面目都苍老得有些快了。
也难怪严嵩徐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