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人国家就能安定,弃用有德行的人国家就祸乱。」
「那怎样的人,才算是有德行的人呢?」
张四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殿下,此乃『德惟治,否德乱』之解,至于何为有德之人,如我朝三位辅臣,皆是有德之人。」
「先帝将三位硕德之臣留给殿下,我大明朝必定能长治久安!」
说罢,他也不顾朱翊钧是否还有话,迳自回了班列。
朱翊钧也没跟他计较。
张四维怎幺回话并不重要,自己这番作态主要是为了试探高仪。
日讲太甲之事,若单纯只是高仪有心劝谏他,邀名求直,捞取政治声望,此时他就应该接下话茬了。
可高仪面无表情,显然并非是他有话要说。
等到又一名讲官释经之后,朱翊钧再度叫住了其人:「这位先生是?」
余有丁恭敬有加:「臣,司经局洗马兼翰林院修撰,余有丁。」
朱翊钧又愣了一下。
合著能侍读日讲的人都不简单啊。
这余有丁他知道,其人是十年前,也就是嘉靖四十一年的探花,所谓四一余先生是也。
同年榜眼王锡爵,状元申时行,历史上三人先后都进了内阁,明朝二百多年以来,一甲同为内阁,仅此一科而已,一时传为佳话。
朱翊钧定了定神,开口道:「余探花,本宫又有不解之处。」
余有丁同样进退两难,硬着头皮道:「殿下请说。」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伊尹说太甲作为君王『不义』,所以将他驱逐。」
「余探花,何为君之不义?太甲是做了何事?若是本宫不义,元辅也要将本宫驱逐吗?」
余有丁险些两眼一花,皇太子往日记诵都难,今日怎幺还思考上了?
这问题他能答,却不可以答。
他只能言辞含糊敷衍一番:「殿下,臣诠才末学,浅尝答殿下问。」
「君之不义,乃是上背于天,下虐于民,道之弃也。」
「但殿下仁孝至善,心怀苍生,又有众正盈朝,乃有大兴之相,岂会重演不虞之事?」
朱翊钧不由向高仪投向征询的目光。
高仪本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但此时迎上这道目光,却也不得不答话。
他站起身斟酌了一下,答道:「殿下,日讲课业繁多,时日有限,不妨先诵记下来,等到开经筵时,再听诸学士剖析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