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对王之诰如此不满?
这厮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放任了多少这种事。
他倒要看看,张瀚是不是真是个公义在心的道德君子。
张瀚闻言,怔然不语。
也不知道应该为皇帝这颗赤子之心击节称赞,还是为皇帝的严酷而忧心。
长时间的沉默。
朱翊钧也不催促,静静等着。
过了好一会,张瀚终于有了动静。
他似乎想通了其中要害,叹了一口气:「臣遵旨。」
朱翊钧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得寸进尺——维稳的部门,也只能这样了,实在没什幺能改进的地方。
他低下头,又写了一张纸条,随后交给张宏。
而后朱翊钧擡起头,终于看向从方才开始就蠢蠢欲动的工部尚书朱衡:「到工部了,朱尚书且说说罢。」
朱衡早就迫不及待。
开口道:「陛下!今年工部与漕运衙门,试行了三次近海海运,虽然遇到了触礁、大浪、风暴等诸多困难。」
「但海运之航线,其地理、水文、气候等,终是勘探完毕。」
「海运之难,以放洋之险覆、溺之虑耳,臣二年便可去此二患!」
「万历四年,便可通海运!」
朱翊钧不由动容,脸上露出惊色,下意识问道:「这幺快!?」
朱衡摇了摇头:「陛下容禀,非是工部与漕运衙门有鬼斧之功,实乃多年开海又禁海,反复之下,所留遗泽。」
「今拟定海运航线,其最塞者,惟胶州以北,杨家圈以南,计地约一百六十里。」
「此段自正德以来,节经行勘,又俱为浮议所阻。」
「频冬役民以浚之,春来淤塞如故,最后至于废弃。」
「又如,海仓口等处俱有旧设仓廒,仍查复置造以备积贮,是可以备之长策,称转输之便途。」
「林林总总,如今尽数复用,自然能省积日之功。」
朱翊钧这才明白过来。
反复之下,所留遗泽……
还真就是考古式开航线啊。
朝令夕改这种事,也不知道平白耗费了多少银钱,朱翊钧忍不住有些心疼。
旋即又收敛情绪,问起正事:「所以,如今朱卿还有何难处?」
难处肯定是有的,否则朱衡也不会说再等两年才能通船了。
皇帝这话一问出口,朱衡向来古板的脸上,竟是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