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相离,语言错乱,足不任地,日夜呻吟涕泪……」
「臣访医切脉,谓是繁火内蒸,心脾两竭,寒热交讧,肌肉潜消,即今瘦骨如柴,惟有一息未断,奄奄待尽而已。」
这写得……朱翊钧看到这里,已是不忍再继续看下去。
默默合上了奏疏。
沈鲤的身体不好他是知道的,隆庆元年就因此请假回老家,尤其自成婚以来,生了十几个孩子大多夭折,就活下来两个女儿,可见精子质量也不太行。
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朱翊钧也不好强行挽留。
朱翊钧叹息一声,跟张宏吩咐道:「致仕就不必了,以病给假罢,什幺时候修养好了再回朝。」
说罢,他又看向邓以赞,语重心长:「平日里空闲下来,还是要多强健体魄,调养身体才是。」
身体不好的可不止沈鲤。
还有什幺张居正、陈栋、余有丁,不是先天营养不良,就是乱吃补药,身子虚得不行,不是风寒肺病,就是中暑心疾。
不说锻链身体吧,调理一下也行啊。
邓以赞个子矮小,身子自然也说不上好,平日里也属于经常因病请假的一批人。
见皇帝这般说了,他也只好站着默默受训。
朱翊钧抒发够了,也不再继续,摆了摆手:「让王家屏补沈鲤的位,值文华殿吧。」
其实从政治角度考量的话,许国要更合适一点。
但许国这厮口音太重,替皇帝诵读考卷,能给考生排名干掉一百名的那种。
要是整天在文华殿「我滴孩」,恐怕得熊敦朴第二。
邓以赞记在心中,答道:「臣遵旨。」
朱翊钧点了点头,又跟张宏嘱咐了一番,除了赐路费、表里,命驰驿归乡一条龙外,又带话看望,如何如何宽慰勉励沈鲤云云。
一行人说着正事,脚下不停,往干光殿陈太后的寝宫而去。
朱翊钧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开口道:「近几日朕还有什幺要事要办,邓卿一并说了吧。」
有个词叫与日俱增。
朱翊钧感觉他的政事就是这幺个趋势,一日比一日多。
如今已经到了不经人提醒,就可能会遗漏的地步了。
这是值万寿宫的职责,邓以赞自然早有腹稿:「陛下,当先一事,乃元辅所奏,二月初三,御皇极门午朝之仪。」
朱翊钧点了点头。
这事他倒是还记得。